来先行一礼,见他们二人相谈甚欢,不由得沉了目光。
正此时,丫鬟也将热好的菜一一端上来。
花氏坐在张长修的另一边,看着菜喜道:“今日真是辛苦容姑姑了。虽然夫君说容姑姑有事来寻,妾可以自作主张,但出院门的事儿还是不敢的,便没答应做年饭。”
容姑姑在旁颔首算是致谢,不多说一句话。
张长修盯着满桌子菜,心情却突然低落下去,目光黯然,拿起筷子便不悦开口:“没做便没做罢,有的吃就行。”
“就是,有的吃就行了。辛苦容姑姑了。”常乐懒得理会张长修的不满,等他下筷子,也跟着吃了起来。
容姑姑见她如此宽心,不由得一叹。
以往每年都是太守夫人准备的年夜饭,今年没有准备,这是夫人自己都不将太守府当做家,太守自然是不高兴。可这太守夫人却也不多哄上两句。
太守夫人,真的是变了啊。
性子变了,情也变了。
里面吃着饭,外面放起了爆竹,噼里啪啦的。
爆竹声震天响,瞬间将年味儿给炸了出来。
整个十三郡一片红火,家家户户齐聚一堂。老少相依,庭中闲聊,乐言笑语在夜空之上回荡。
若是三尺之上有神明,定也会艳羡这人间的烟火情,偷得人间下凡来。
至深夜,官家将烟火一一点燃,随着一声声短促刺耳的响声,天上炸出一朵朵花来。夜穹百花开,点亮了天地,燃起千百户百姓对新的一年的期许。
天上人间越热闹,愈显得孤寡离心之家的寂寥。
太守府便是一户。
烟火燃起之时,常乐已经在了梦中,嘴角一直噙着笑。
梦里,和叔伯几家吃大团圆的年饭。
饭后,老辈儿促膝长谈,父辈儿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吹牛打牌,他们小辈儿就抱着手机看春晚。春晚里开始倒计时,外面的烟火愈放愈盛,这个岁就守了下来。
……
常乐没有了娘家,年初便无了回门儿一事儿。
三个丫鬟年三十儿晚上便归了家团圆,一直到初三才回。常乐便带着十里往八归斋跑。
初四之时,怀王也来了八归斋,顺手带的还有宫中御食。怀王头年在外过年,圣上甚是思念,便让人赶在三十儿初一给他送了一批东西。
常乐看见怀王就想起古娅,嘴角忍不住上扬。为了掩饰尴尬,忙催促十里赶紧地拆开礼盒,“十里,你快些。我好尝尝这御食与民间的有什么不同。”
怀王摇了摇扇子,瞧着常乐一身新装,浑身透着新气象,调笑道:“这不是想着成言头回在过年时独自一人,怕他心里不舒坦嘛。”
柳成言闻言,嗔了他一眼,冷笑道:“那还多谢王爷记挂了。”
“就是,这男人,要记得顾家!”常乐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得意忘形地拍了拍怀王的肩。
柳成言脸色微变,不是因为常乐说的话,而是因为她的动作。
怀王身份高贵,除了皇家长辈能碰他两下,还没人能这么随意地碰他。而且,怀王虽然喜欢与人称兄道弟,但也不喜与人勾肩搭背。
果真,怀王怔了一下,用扇子往常乐手下一塞,谈笑着躲开了常乐的触碰,这一切做的不着痕迹。可常乐还是心细意识到,默默地收敛了动作。
“今个儿,本王还给你带了个礼物,待会儿带你去个地方。”怀王说着,随意摆了下扇子,将一旁的锦匣推了过来,“打开瞧瞧。”
十里上前,打开锦匣。里面呈着一套男子的衣裳。
霁青色的锦缎流彩,针脚细密,暗纹精致,灰蓝色的襟袖上用银线绣的回文,包边是月白色的。另还有玉簪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