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常乐远山黛眉淡绛唇,额上是胭脂画的祥云钿。一身兰袄泉绿襦裙,披着暗红色的斗篷,头簪绒花珠翠,整体看起来像是有一层霭霭白雾将她笼罩。她虽看起来不是那么耀眼明亮,却给人一种柔柔的稳重的感觉,让人眼前一柔,心里莫名舒服。
这是她在触柱醒来之前的装扮,也一直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花楚儿发现张长修的异样,目光露出几分恨意,将常乐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子里。她的打扮不时兴不耀眼又如何,这是张长修亲自挑的,自有一番情谊在!
“夫君,走了。”花楚儿见常乐已经超过他们走在主道前方,轻声提醒。
张长修“嗯”了一声,握上她的手,跟着常乐后面往外走。不经然间,竟一路看着常乐的背影失了神。
“夫人,刚刚家主看着您,眼睛都直了。”冬夏在常乐耳边欣喜地告知适才的发现。
常乐瞥她一眼,语气懒散道:“你是被花氏闪花了眼。不过,今日我这打扮,是挺好看的。就是传说中的莫兰迪高级色的搭配啊。”
“夫人说什么呢。”冬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无奈抿唇。
冬夏陪着常乐到了门口,天上渐渐飘下雪花来。
“这雪下的次数还真多。”常乐仰头望了望青灰色的天空,忽而感叹,“莫不是感慨我受的冤屈太深?那老天爷你也太不靠谱了。六月飞霜才稀奇,这腊月里,你下冰雹人家都不知道你是在暗示我和十里的冤屈。腊月里,你应该艳阳高照才是。”
跟出来的张长修听她咕咕叨叨,神经兮兮的,眼中的柔情一闪而逝,擦过她的肩,带着花楚儿先去了后面的那辆马车边。
“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
花楚儿隐约听见张长修在说话,从嫉恨中回神,疑惑看他:“夫君说了什么?”
“没什么。”张长修轻轻摇了摇头,作势将花氏扶上车,满脸歉色,“委屈你了。”
“应该的。”花楚儿柔柔一笑,借着张长修的手劲,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常乐见他们就上个马车也要做出依依惜别的样子,当即一阵想吐。拍了拍冬夏的手,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几步去了前面的那辆马车。看着张长修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走过来,常乐直了直腰背,脸上带着假笑,好生等着。
张长修的视角看去,她还真像个温婉静淑的当家夫人。
“怎么不上去?”走到跟前,张长修说话的声音柔了几分。
常乐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暗骂他一日晴一日雨,规规矩矩道:“等你啊。”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句话,竟让张长修有顷刻的晃神,双腿被什么东西扯住,再也挪不动。
“怎么?”常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将笑意收了起来。总感觉,她不能对他表现的太温柔。
“没怎么。”
张长修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踩着脚凳上车辕,直接弯着腰走了进去。
常乐撩了撩发鬓的碎发,深深地吐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车声辘辘,马车逐渐驶离太守府。
常乐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来回摆弄,两条腿伸的长长的,一会儿端坐一会儿弯腰,显得有些闲还有些紧张。
“怎么,怕了?”张长修正襟危坐,眯着眼看她。
常乐趴在膝盖上:“马车坐的有些累。”
张长修后悔问出口,干脆闭上眼静心,不再看她。
……
刺史府离太守府也不是很远,不消半个多时辰便到了。
常乐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情况,门口已经停了许多的马车,热闹不凡。见张长修起身下马车,常乐也将帘子放下跟上。
“太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