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泽对这种场景习以为然,泰然自若地跟在她们后面。
走入女牢区域,拐了个弯儿。
牢头手里抓着一串钥匙,抬手伸出手指,指着巷道尽头道:“夫人,前面便是了。”
不消几步路,常乐便看见了趴在牢房石床上打盹儿的十里。
她一身囚衣已经成了灰色,头发凌乱不堪,像是蓬乱的鸡窝。露出来的脚踝,踝骨明显。可见是遭了不少的罪。
整个人就那样趴着,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子。
常乐在门口站定,眼睛的阀门像是被打开,“哗”地涌出泪来。
这也是无泽第一次来牢里探视十里,想到之前的机灵丫头,将他们骗的团团转,如今却如死鱼般毫无生机。一向平静如清潭的他,心底也不禁泛起涟漪,颇为感叹世事无常。
“十里,有人来探,快点起来!”
牢头拿钥匙串砸了砸门锁,吼了一声,边开门边提醒常乐:“夫人,注意时辰。”
咔,哗——
牢头将铁锁打开,锁链顺着话落在地,金属的闷响惊扰了一地的虫蚁。
常乐和冬夏看着四处逃散的虫蚁,一阵恶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石床上,十里的身子蠕动了两下,颇为艰难地爬起来,揉着眼睛转身。等瞧见是常乐时,喜出望外地跳下床,扑到常乐身上。
“夫人,你怎么来了?”
十里说完,抱着常乐便痛哭起来。
她之前最贫困的时候,也没像这回入牢这般凄惨。关键,她还是蒙冤受屈。憋了许久的情绪,如今像是找到了个发泄口。
常乐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一句话也没说,随着她的痛哭声,眼泪也是滚滚往外倾。
冬夏在旁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无泽禁不住伤怀,偏了偏头,不想去看这场面。
哭了好一会儿,十里觉得将心中的委屈和身上的痛都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抹着眼泪放开常乐,又哭又笑道:“夫人这是被解了禁足?”
“是。”常乐也擦去眼中的泪花,双手捧上她泛黄泛黑的脸。她一双灵动的像玻璃珠的眼睛也陷进了眼窝里。喉头如被开水烫过,勉强咽了咽口水,喑哑道,“不过才几日而已……”
“夫人莫哭,我这正好将身上的肥肉给去了。”十里咧着嘴角用脏兮兮的手将常乐的眼泪抹去,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黑印,一时哭笑不得,“这,真是不好意思,把夫人变成了大花猫。”
常乐同样擦去十里脸上的泪渍,露出一道道白净的皮肤,同样也是哭笑不得:“我也把你变成了大花猫。”
“哈哈哈。”十里被她逗乐,有些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夫人,你可有带些吃的来看我?这做牢饭的手艺,可不如我,把饭做得那叫一个难吃。夫人要是再嫌弃我做得不如千云酒楼,等会儿您就尝尝这牢饭是什么滋味儿。”
冬夏咂舌苦笑,也只有十里敢这么跟夫人说话了。
无泽之前的怜悯之情也收了起来,眸光中多了几丝笑意。
“你这是个正经丫鬟该说的话吗?”常乐弹了弹十里的额头,跟着她往石床走去,“还想请我吃牢饭,你也真够可以的。”
“我这叫不忘主子。”十里晃了晃脑袋,“对了,夫人你是怎么解的禁足?”
“太守要让我陪他参加个小宴。”常乐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她不是很想提那个渣男,“对了,你的屁股好了没?听说打了五十大板。”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十里笑了两下,突然表情一狠,“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十年后出去,我一定要亲自把那个花氏的屁股打开花!”
“十年那太久了。”常乐纠正道。
冬夏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