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房起先是想要避嫌的,可是孟茯吓得浑身发抖,可怜兮兮地躲在他身旁,叫他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便伸手拉她,没曾想那时候又忽然跑出来一只老鼠,她吓得直接跳进自己的怀里躲起来,那种条件反射、本能地选择在自己的怀中,让沈子房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缓缓溶开。
孟茯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拽着沈先生胸前的衣襟,她心里最是晓得沈子房是个端方君子,可她是真的怕,长长的睫毛上的挂满了泪珠儿的。
那沈子房认识她到如今,也是有半年的时光了,头一次见到露出这样的恐惧表情。抬起手想要像是哄孩子那般,哄一哄她。
可偏他也不曾哄过孩子,索性腾出一只手臂,直接将她搂在怀里。
平生第一次抱一个女人,只觉得搂着的不是个人,而是一团软软绵绵的云朵罢了,莫名地心头竟然有些悸动。
若飞坐在楼梯上,听着地窖外面的声音,若光和萱儿守在通风口,争取再有老鼠来,一定赶在孟茯没看到之前弄死,然后偷偷拿到谷仓后面藏起来。
是夜,村子里寂静得只剩下鸦雀孤寂的叫声。
沈子房将吓得昏昏沉沉的孟茯交给三个孩子,钻出地窖去村子里查看。
一炷香后便回来,抱起昏沉的孟茯,“已走了,咱们先回屋。”只觉得自己出去这一趟回来,她这身体怎么变得这样滚烫?
若光去通知王春桥家,也免得他们在地窖里闷坏了。
而这边沈子房抱着孟茯,进了屋子也不敢点灯,将她放在床上,抓了细腕诊了一回,竟然是惊吓过度,自己方才出去叫她坐在那地上,引了寒气入体。
好在孟茯家里最不缺的便是药了,当即翻了医书,点了一朵小小的火苗照着捡了一副药。
几个孩子吓得不轻,生怕她有个一二,忙去熬药煮粥,也是大半夜才去睡觉。
孟茯这里便是沈子房照料者,先将她扶起来强行喂了药,又打水来与她额头上敷帕子,到快天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那沈子房没敢闭眼,一是担心再有人来村里,二来是担心孟茯。
如今见她醒来,忙伸
手去扶了她坐起:“你靠一会儿,我去温粥过来。”
天还不大亮,孟茯只见着他高大清廋的身影出去了,一面抬手摸了摸额头,不由得长长吐了口浊气。
只觉得自己着实不真气,这要紧的时候怎能病着?也劳累沈先生照料。
正埋怨着,沈先生便来了,手里抬着粥,瞧着是要喂她。
孟茯忙伸手过去,“我自己来,方便些。”
沈子房抬着,其实也不知如何喂才好,灌药的时候她是昏迷的,倒不必顾忌什么。
因此犹豫了一下,将碗递给了她,“也好,我去热药过来。”
待粥药都吃完了,他便要跟王春桥去收集水,几个孩子也起来了,由着他们这里照顾孟茯。
孟茯这身子也没有那样弱,只是昨日实在被吓惨了,如今药喝了三顿,下午些便见着好了的样子。
她与沈子房商量着:“这一次是运气好,那些人被院子里的假象骗着了,若是真进来看到这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少不得要找地窖入口。我寻思着不如咱们住到村中别的空房子里去,真再有人来,咱们还回自家的地窖里。”
“你说的在理,我与王大哥说一声,去村里找一间大点的房屋。”沈子房颔首应了,正要出去,却被孟茯唤住。
“哎,等等。”孟茯见着他下巴处有些黑灰,想着是他这一天忙里忙外,也没顾得上擦一把脸。
如今将他唤住便走了过去,仰着头微微惦着脚尖,拿着手绢与他擦着。
只是擦着擦着,孟茯怎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