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顿荤腥,肯定是要叫秋翠一家三口过来一起吃的。
见着了鱼,孩子们自然是欢喜,秋翠抬着两碟素菜过来一起拼饭,“哪里来的?”
“昨日大雨,上流黄乡绅家的鱼塘里漏出来的,所以不甚大,五嫂子提给我的。”孟茯说着,眼见孩子一个个馋得流口水,便让若飞先将沈先生的饭菜送去。
如今池塘涨了水位,那草亭岌岌可危,沈子房便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饭。
鱼总共就那么大,两人都没舍得动筷子,只叫五个孩子给分了。
没曾想若飞三兄妹,竟又匀了不少给孟茯。
秋翠见了,不由得瞪着自家两个皮猴子:“我瞧你才是他们的亲阿娘,我家这两个只当我是后娘。”
她这样一说,虎子和水生反应过来,只是那点鱼肉都吃了个干净,只忙不迭地给她夹菜。
两家人闹闹笑笑吃完了一顿饭,说起那黄乡绅来,只道从是做过典史大人的,虽不穿官袍子,但是他才在衙门待了两年,辞了回老家来,买地置房屋,好不气派。
如今也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乡绅老爷。
“我只听说那十年清官,仍旧两袖清风的,他这样多半是贪墨了不少。”孟茯说道。
秋翠听罢,吓得连忙止住她的话,“这个人心里有数就是,你怎就说出来了?你不晓得他不但是乡绅,也是恶霸,前儿镇子上有人说了他的不是,连夜使了几个家仆,将人家的牛圈烧了,好不霸道。”
孟茯想起自家的小羊羔,有些担心。
若飞大一些,读了几天的书,胸中已有不少正气,听罢插了一句:“怎不报官?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我的娃哟,你不晓得自古是官官相护的么?去报官只怕还要白白挨一顿板子呢。”秋翠回道。
孟茯见着时间不早,沈先生已经要准备去学堂里了,便催促着他们几个孩子,“快些收拾,莫要耽搁了上学的时间。”
若飞应了,只让若光去屋子里背了书包,自己则捡了竹篓背起。
“你作甚?”孟茯问着。
他答:“下学了,我顺道去割点草喂羊。”
说罢,便匆匆去了。
秋翠
见了,很是羡慕,“这孩子就是懂事,你瞧一样大小,我家这俩皮猴子就没有这样子的自觉。”
“是啊,是真的懂事。”就是不知道为何会变得那样坏,得了那样一个悲惨的下场。所以孟茯想,不管如何,一定要好生将这兄妹三看好,完不能给他们一点变坏的机会。
带着萱儿在院子里忙了两个时辰,便借了秋翠家的独轮车,往村口河边去搬了不少石头回来,在屋子墙根下,简简单单和着稀泥,砌了个矮矮的墙根。
只是效果着实不好,且不说没有半点美观可言,就是能不能稳当些,孟茯心里都没地。
秋翠见着了,只笑道:“这是男人家的活儿,咱们女人哪里做得来,你能砌成这个样子,已经了不得了,倘若真的怕倒了去,倒不如在稀泥里添些烂草,兴许能牢固些。”
孟茯又试了一回,与萱儿都弄得浑身的泥浆,在这矮墙上糊了一层,似乎还真的稳固了些。
而这个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又瞒着洗手换衣裳煮饭。
那场冰雹过后,天连续放晴了好几日,孟茯家里平白无故多了这样一头小羊羔,整日跟沈先生的老牛拴在池塘边,众人也晓得了孟茯去救她娘家弟媳的事儿。
便也对孟茯的医术有了一定的认可。
而这但凡女人,也没有几个人身上爽利干净的,听得五嫂子身子逐渐好了,便也偷偷来孟茯家里,问她寻一两副药。
大部份的药都是她自己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