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说的这个方法是从老学究的《洗冤草录》里学到的。
米儿小声说:
“所以公子,你让我准备这些甘草汁是……”
“用甘草汁涂抹被茜草掩盖的伤痕,可以去除茜草的效果,让伤痕重现出来。”
说完,米儿确实看到,在杜明原本干净的脖子上,出现了有几道明显的抓痕。其中一块最严重,皮都被挠破了。
杜明咧着嘴,拧着脖子说:
“这……这是我不小心自己挠的,你凭什么说是二狗给我挠的,你有证据吗?”
“哼!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
吴谦又拿毛巾在另一个碟子里沾了沾,然后涂抹在杜明的伤痕处。没几下,那块地方就微微变红了。
一旁的小哥好奇地问:
“这又是什么?”
“这是榉树叶汁,用它涂抹在伤口处,可以拓印处伤痕的形状。”
说完,吴谦拿白纸往杜明的伤口处一贴伤痕的形状便完完整整地拓印在了那张白纸上。接着,吴谦又拿来浸泡在酒里的二狗指缝里的表皮组织,把它覆盖在有伤痕拓印的白纸上,只见那一小块表皮组织的形状竟和白纸上的痕迹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看到这里,杜明是杀害二狗的凶手已经确认无疑了……
一直沉默的张胜此时怒不可遏,指着杜明骂道:
“杜明!你真是个狗畜生!竟然为了点钱财谋害你姐夫,还要把你的亲姐姐和孩子都亲手推到火坑里,你……你还有没有点人性?混蛋!你真是猪狗不如,死不足惜,罪当凌迟!”
杜氏拉着杜明的衣服,颤颤巍巍地说:
“弟弟……弟弟,你再解释解释……你再跟他们解释解释啊……”
“姐!我……呜……”
杜明一声悲号后,浑身失去了力气,低头大哭起来。鼻涕混着泪水,一滴一滴落在青石板上……
杜氏看杜明这副模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她感觉就像风雨中的一张小纸片,没有了任何依靠。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最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陪在自己身边,自己是那样幸福,怎么一转眼就天塌地陷了呢?
最令她心痛的是,如果按吴谦所说,她也因此被砍头,那她的孩子在杜明手里能否活下去?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杜氏悲伤地摇了摇头,瘫坐在地上,如同失了魂一般……
她喃喃地说:
“弟弟,你知道吗?你姐夫这次回来就是跟我商量你的婚姻大事的,他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跟着我们住也不是办法。他准备给你拿出五十两银子置办点田地房子,然后娶个媳妇,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最起码能过上个安稳日子。弟弟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杀了你姐夫,置我和你外甥于死地呢?”
“姐!我对不起你!”杜明跪在地上对着姐姐咚咚地磕着响头,“是我鬼迷心窍,被二狗三言两语给骗啦!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姐夫……姐你跟吴提刑求求情,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你不想死?”杜氏嘴唇在颤抖,强忍着巨大的悲痛,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她最疼爱现在却最恨的人,说:“你不想死,那我夫君就想死吗?我就想死吗?你的小外甥就想死吗?弟弟,你……你好生糊涂啊!也罢,从小爹娘和我都太娇惯你了,你去了地下,跟爹娘再好好解释解释。”
“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悲号从提刑司传出,听到的人心中却丝毫没有被勾起同情怜悯,有的只是痛恨与愤怒。
“公子,”米儿出现在伏案批卷的吴谦后面,给他按揉起了紧绷的太阳穴,“你别一直这么拼命工作,你得会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