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套猛地甩开,并在她拼命尖叫的嘴巴上扇了一掌。
第二掌扇在她右眼滚出来的眼泪上。
第三掌扇在她左眼滚出来的眼泪上。
第四章扇在她狼狈吓出来的鼻涕上。
手套依旧带着那么好闻的优雅香气。
在扇过四个耳光后,冷冷地被主人脱下,冲仆人抬手,又戴上了一副崭新的手套。
“不准哭。”
“可是……”
“不准尖叫。”
“可……”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种失态的表现。”
“……”
她又看了一眼地上那盒蠕动的东西,因为生理性的疼痛逐渐止住哭泣,可肩膀依旧轻轻颤抖起来。
“啪。”
——第五个耳光,扇过之后的手套说:
“看,这就是接受低贱之人礼物的下场。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
“……是的,母亲,我很抱歉。”
“你刚才失态了多少秒?”
“我、我想超过一分钟了,母亲。”
“很好。去禁闭室反思你的言行,两小时整,不允许进食。结束后我不希望再看见你的眼泪与尖叫。”
“……是的,母亲。”
“安娜贝尔,你是嫡长女,你必须做到什么,重复一遍给我听。”
蟑螂。
蟑螂蟑螂蟑螂蟑螂蟑螂蟑螂。
不远处的东西已经要爬到她的脚上腿上衣服里脸上——
安娜贝尔再次微微颤抖起来,但第六个扇来的耳光终于打醒了她。
牙齿打战,但肩膀总是不再颤抖,她紧紧滚动着被家徽锁死的喉咙。
“我……我是母亲的女儿,我不会尖叫,不会哭,不会害怕。”
“嗯。去禁闭室,下次别再让我这么失望。”
好的,母亲。
我不害怕。
我不害怕。
我不害怕。
夜里因为噩梦失态叫出来的话,就在入睡前咬住枕头角,把自己藏进被窝。
如果被仆人听见,母亲就会知道,她……她有点点失态了。
只是一点点失态,她不害怕,绝对不害怕……
——十几年后的安娜贝尔发着抖从睡梦中醒来。
她咬咬舌尖,尝到了枕头角的涩意,与咸咸的液体。
……没关系的。
她已经不是那个六岁的蠢货了。
“呼……”
“小姐?”
安娜贝尔僵了僵,站在床前的助理弯弯腰,隔着床帐投来视线。
“……没什么。”
半晌,就在助理决定掀开床帐看看情况时,她接到了小姐一如既往的镇定吩咐:
“准备一下。夏令营的行李。母亲命令我们在几周后前往波塞森林,并照顾卡尔的学习。”
“好的,小姐。”
助理离开了。
而安娜贝尔缓缓放松了神经,轻轻呼吸起来。
她的胸口因为梦中的可怕景象不断起伏,光是回忆一下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黑色礼物,手脚就几乎痉挛。
从那以后,虫子几乎成了她的致命弱点。
安娜贝尔自己都厌烦这么懦弱的自己,她甚至在母亲的命令下试过脱敏疗法,但见到那摆在床边的一箱箱的爬动的蟑螂后,更是因为过度干呕被送进了医院。
唉。
……睡之前,刷刷论坛吧,在图书馆狂肝的这几天都没追大大的更新呢。
安娜贝尔摸出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机,一点点缩进被窝,然后点亮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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