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娘的宫殿位置虽然偏,但胜在清幽,而且肃帝派了不少得力的宫女太监伺候着,那架势不知道的,还都以为是皇后在这住着呢。
程二娘正在绣一块丝帕,收了针脚,看她绣好,一旁盯着的宫女连忙将剪子和针拿走,只留下成品。
程二娘似乎早已习惯,也不以为意,她出神地看那已经绣好的一只鸳鸯。她被关在这里,原本还能在这皇宫里自由走动,但在那日去梅太妃处和姜雨笙见面后就被肃帝给禁足了。
出不去,外面的人也不准进来,而这些宫女太监都被毒哑了,她素日里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不是绣花便是自己作画,这偌大的寝殿,不过就是个大的牢笼罢了。
有携带怒气的脚步声响起,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程二娘一抬头,便看到了脸上一片怒容的肃帝走了进来。
宫女奉上热茶后便走了,还将殿门关上,除非是里面叫,否则他们也绝不会再进来。
程二娘不动声色地将那块绣好的丝帕藏在了别的丝帕下,连看都没看肃帝一眼,只坐在那拿着书本看。
“那些文人学子不知好歹还敢游行示威,朕还杀不得了?”肃帝捏紧了茶盏,“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朕还像个皇上吗?”
“父亲当年说过,皇上是天底下最自由的,却也是最受约束的。”程二娘缓缓开口,但视线始终是在书本上没挪开过,“当年你和我父亲是所谓的忘年交,你就没从我父亲那学点什么吗?”
这语气里充满了鄙视和不屑,放在以往肃帝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今日他本就是一肚子火了,眼前的人不仅没给半点安慰,还火上浇油。
他捏着茶盏一下狠狠地投掷在地上,热水撒了一地:“二娘,朕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程二娘这才将视线从书本上挪到肃帝身上:“如果坐在牢狱里便是纵容的话,那你确实是太纵容了。”
“你在这吃的好,穿的好,又有这么多人伺候着,朕还给你无比的宠爱和尊贵,你还想如何?”他几乎带着点咬牙切齿。
“这些我在乎吗?”程二娘语气凉凉,“我在乎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肃帝倏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着:“你在乎姜雨笙,在乎那个破酒楼是吗?那朕就要全数都给毁了!”
“你想做什么?”程二娘艰难地说着,“我已经进宫了,你若是再敢伤害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其实肃帝已经将姜雨笙的酒楼给毁了,而且还是当着百姓的面,说这是反贼的产业,将那酒楼直接全部拆了,里面的人也都直接一刀了结了,但这些他自然是不会告诉程二娘的。
肃帝阴笑:“已经进宫了?你现在和活死人有什么区别?朕宠着你疼着你,你便是这样回报朕的?那如此,朕也没必要和你客气了。”
程二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费力地挣脱他的禁锢,这一弄,将桌子上的绣篮打翻了,那张鸳鸯绣帕就直接落到了肃帝脚边。
肃帝捡起来,定定了看了会,见程二娘伸手要来夺,他突然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在乎的人,还包括那杨少英?”
程二娘眼里闪过惊讶,他知道了?
肃帝讽刺一笑:“你以为你的一举一动,逃得过朕的眼睛?朕说过,只要你乖乖的,朕都不会和你计较,可是你呢?你就这般践踏朕对你的心意?”
程二娘感觉自己能吸进去的气越来越少,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她反倒有种解脱的感觉。
他说她不能自寻死路,否则她在乎的那些人都会死,但若是他直接杀了她,那她求之不得。
“想死?”肃帝呵呵一笑,手逐渐松开,“朕不会让你如愿的。”
他将她直接压在了桌子上,扯着她宫装上的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