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大人,主后来了……”
淅抬手,示意下人后退。
其实刚进殿就嗅到了狐味,说明杼匀来了赦弈殿。
多懂事的妻子啊。
虽深夜上门,疑似查岗,但又给足他回旋的余地,他若不想面对她,随时可以在与她撞面之前抽离。
是啊,她若真是来突击检查的,断然不会带上天生异味的花鸦。
那只小狐兽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能留在主后身边侍奉,竟是因为她身上的异味。
现在的杼匀,不仅行事要自己落落大方,光明磊落,她还会用自己的法子给足丈夫自由和空间。
她知道他不喜欢被约束,他喜欢独处,安静,所以她尽可能不作干扰,他要分殿,那就分开。
只要他身边没有那只凰族雌性,杼匀觉得什么都好。
当杼匀实在想去找淅的时候,就带上花鸦,让他老远就知道,是她来了,若他不愿见她,自会闻着味就离开,她也不必碰一鼻子灰。
正因为杼匀的这种贴心和体谅,也确实让淅这几十年过得很舒适,越来越没有理由拒绝她。
“淅,你回来了。”
杼匀见淅进殿,喜出望外,快步迎接,“燐儿不懂事,让你不高兴了,我特来跟你解释。”
偌大的赦弈殿,有的是暖和的房间,可杼匀来此就只到大殿。
大殿的门,常年敞开。
即便风霜雪雨,都不曾合上。
她这虚弱的身子,就这样站在殿门前,冻得瑟瑟发抖,却依然老老实实地等他出现,比殿里的下等兽人们还规矩。
她爱他,又畏惧他。
她害怕他因自己一点不好而反悔,她是如何成为他的结侣妻子的,她心里很清楚。
“燐儿知道错了,他明日一早就去禁致谷,他会跟着恣栮好好训练的。”
杼匀替儿子解释道。
那浑小子是什么脾性,他这当爹的,岂会不知,他还看到那小子精心为他母亲准备的礼物了。
确实很用心。
能哄得杼匀那么高兴,也算是替他这个爹干了件好事。
但此时的淅,却不怎么在意儿子的事,眼里只看到杼匀冻得发紫的唇,说不心疼,是假的。
“就这么点事,明日说便是,何必深夜冒着冷风奔波,特来说明,你身子弱,挨不得冻,你又不是不知道。”
淅解开身上的外衣,披在杼匀身上。
“不想你们父子有隔夜仇。”
冻得煞白的脸却绽着幸福的笑容。
虽然很可惜他没在锦系殿留宿,但他能在赦弈殿耐心地见她说这些,她也相当开心。
这样的凝视让淅下意识地联想到了禾亚阁的艾冉,心里的愧疚感,一下又多了一层罪恶感。
淅立马又避开了杼匀,转身道,“燐儿大了,是该让他吃点苦头了,光是禁致谷,我看还不够。”
话题又重新绕回了儿子身上。
看似夫妻合理的家常话,但心思细腻的妻子,一下就能感受到了丈夫的回避和拒绝。
包括隐藏在容颜下的情绪,杼匀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变化。
像这类似的场景,发生过无数次,但这种不好容易靠近半步,在某一时刻戛然而止,定是同一个原因。
这大概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应吧,总是准得可怕。
杼匀不想提那根心头刺,她可以忍,但不能任由那根刺也一直扎在淅的心头,成为他的心疾。
她得拔出来!
杼匀深吸一口气,将糟糕的情绪全部沉淀,她示意花鸦离开后,缓步上前,同时温柔询问,“淅,你还在怨我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