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辉入睡的很快,没过多久呼吸声便变得平稳了,跟个没心没肺的呆子一般。
反倒是星澜还提心吊胆的没有睡意。
这还是她长大后第一次和男性同床共枕睡在一张床上,虽然是合理合法的,还是教她有些心神不宁。
小时候看多了男痴女爱的话本子,总盼着天降一个又英俊又神武又多金的男子把她娶回家宠着,然后洞房花烛夜……咳,没想到第一次睡鸳鸯锦被是现下这样的场景,也不知幻想和现实哪个更像是梦境。
所幸这张床大,两人没有一点儿肢体接触。
星澜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眯着眼偷看戟辉还算过得去的睡颜,想到他的直率纯粹,竟然有点羡慕。
她不愿想太多,闭眼默默背起了《税法》,过了许久才入的眠。
……
星澜不认床,再加上黄梨木助眠的效果不错,平日里寅时准时醒来的她今日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戟辉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起床离去了,身边只有空荡荡的一片。
或许相较于暗潮汹涌的皇宫,似乎戟府更能给她安心的氛围。
当然了,如果戟家人没有认为她每天都这么懒就更好了。
女帝不宜离宫太久,凤鸾殿无人镇守也容易出事。用过早膳后,星澜和戟辉就辞别了戟老将军回宫。
离别时,尽管星澜多次婉拒,戟老将军仍在;不知为何一直在朝戟辉挤眉弄眼的管家在搀扶下,亲自出府送别。
这会的他比昨天下午刚见时气色好了不少,除了用药,应该也有心情好的缘由。
毕竟,他终于又重新有了用武之地,而非饱受排挤,坐在家中等死的老将,一直担忧的臭儿子也总算有了托付。
……
回宫时,二人依旧坐着来时的马车,先前遣散的宫人、侍卫被全部召回,重新守在马车的两侧。
一切都似乎与出宫时没有区别。
车轮轧在宫中特有的砖路上的声音,有木与石相接独特的古朴感,配上马车外遥远又清晰的早市叫卖声,星澜每每听了心境都不由自主的变平和,或者说是它代表的;出行的意义,让她更感安宁。
尽管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不只是血雨腥风。
;戟辉。犹豫再三,她还是叮嘱那个坐在窗边专注的看着车外风景的人,;咱们……现在虽然是‘和好’了,但宫中耳目众多,我与你……尽量还是要少往来。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着怪怪的。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戟辉根本没想跟她多往来。
但话该说的还是得说,离她远一些,离危险也会远一些。
;嗯,我明白。戟辉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你……明白?星澜迟疑的问。
;嗯,怎么?戟辉转过头来,;你平日在宫中以弱小、无能、昏庸示人,是不想引起尚严华的警觉,然后暗自蓄力,伺机反击,不是么?
;呃……是。星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戟辉,;你怎么知道?戟老将军跟你说的?
;什么啊,我又不瞎。戟辉脸一垮,;你若真像传言里那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