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就仿佛是叫他亲眼看着温枯嫁给了别人。 饶是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前尘往事,扶渊的心还是忍不住的颤动着。 “快点快点,将喜酒喜果都送去邪君的新房里,待寒姑爷那边应酬完,就是洞房之时了。” 侍女们提着花篮,满是欢声笑语,仙果和鲜花的芬芳混合在浓酒之中,令人异常陶醉。 邪君的新房,是半年前特意修建的。 姑爷喜欢黑色,便是那新房整体都以黑色为主,即便是布置上了喜庆的红绸,看起来也总是有几分怪异。 这一切都不要紧,邪君素来最疼爱这徒弟……哦不,如今已是姑爷了。 大约便是姑爷要天上的星星,邪君都会用尽全力将其摘来罢。 新房外种着两棵槐树,时值盛夏,树上开着一串串米白色的槐花,十数只黑鸦落在槐树上,眼里没了往日的森寒杀气,一只只都静静的注视着新房里的动静,显得有些呆。 邪君素来是不喜饮酒的,今夜倒是心情好,宾客齐来,痛饮数壶。 伽罗山特酿的十里醉,果是名副其实,初饮时没多少感觉,只觉如甘泉入口,仙果入腹,几壶下去倒也没什么感觉,在外面吹了风,再进屋子里一暖,那酒意竟是瞬间便翻滚了上来。 邪君本想将那酒逼出来,奈何今夜喝的过多,只觉得身子发软,竟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煞气。 也罢……到底是新婚夜,醉醺醺的倒也别有情志。 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侍女们又送进喜果来。 果子是枣子,花生,桂圆,莲子,铺了满满一床。 这是凡尘俗世的习俗,新婚夜在床上撒上这些东西,便能早得贵子,邪君大约是觉得有趣,便也借来了这习俗。 她喜欢惨了自己的小狼崽子。 满心满眼都是那一人。 在那个寒风四起漫天大雪的夜里,她难得发了一回善心,捡回来那只浑身是伤的狼崽子,从此精心呵护仔细照顾,且收他为徒。 便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相处了千余年。 她那颗素来裹满寒冰的心,也逐渐被那只狼崽子融化。 终有一天,他说,“师父,让我守护你一辈子好吗?” 她鬼使神差的点了头,不顾世俗之眼,选择嫁他为妻。 他们不止是师徒,更相差数万岁的年纪,这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荒诞的。 偏偏她凤云栖并不将这一切放在眼里。 她喜欢夜寒,夜寒也喜欢她,这一切便足以。 他们是为自己而活,而非为世俗偏见而活,只管自己一世心安,永不后悔便可。 这场婚礼,筹划了大半年,今天举行的很圆满。 而现在,她便只需在这新房之中等着她的夫君夜寒归来。 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上天的恩赐。 凤云栖靠在软榻上,风从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将她头上的凤冠吹的叮当作响。 屋内红烛滚滚,便是连那蜡烛都是香的。 “邪君~”便是此刻,只听得一道清丽的女子声进了来。 随后便见得一个身着白裙的少女进了来。 她生的美丽清雅,眉心处还有一颗朱砂痣,今日那白裙也不过于素雅,上面点缀着朵朵鲜花。 少女满脸笑意,似连眼底都是天真无邪。 “我是来给邪君送喜酒的。”少女手中端着一晶莹剔透的酒壶,透过酒壶还能瞧见里面的琼浆玉液。 “这合卺酒一直都温在炉里,不敢过早的拿出来,怕凉了。”少女一边说一边将那酒壶放在了凤云栖身旁的案几上,“那俗世也有习俗,这合卺酒是要喝热的,之后夫妻两人才会火火热热,白头一生。” “对了,我特意拿了银丝炭,邪君切忌要将这酒壶放在银丝炭上温着,不可凉了。” 少女笑吟吟的,随后又冲凤云栖行了礼,“白日里人多,我都没时间跟邪君说上几句话,这会儿才有机会,便是恭祝邪君新婚快乐,与寒少幸福一生。” 凤云栖始终靠坐在软榻上,盖头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