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法改制?” 当司马光找到欧阳辩的时候,欧阳辩有些惊讶。 司马光认真地点点头:“是的,我们谏院内部讨论过,这个事情要成功还得找你。” 欧阳辩忍不住有些哑然失笑。 你们这是真信任我啊。 不过欧阳辩倒是有些惊喜,因为他一直担心的就是司马光他们会反对改制。 毕竟司马光的祖宗法不可易的名声太大了,导致欧阳辩一有想法就得先考虑如何说服司马光他们。 现在司马光竟然有推动变法的想法,这就让整个事情少了一大障碍了。 “司马大人怎么会想起变革税法呢?” 欧阳辩有些好奇。 司马光道:“大宋税法混乱,空子太多,以至于农户已经承受不起了,是到了该给农户减负的时候了。 以前我们是看不到希望,现在国库收入以商税为主,农税为辅,即便是农税这一块上面减收,也不会影响国家大事。 更何况以前没有季默,现在有季默,季默在清丈田亩上的才华,着实令我们惊叹,我觉得可以一试。 大宋周报季默看了吧,周树人先生所说的税法改制,的确有诸多可取之处,如果能够实现周先生所说的税法,那就是天下农户之幸! 季默,你以为如何?” 司马光目光炯炯看着欧阳辩。 欧阳辩看到司马光似乎在鼓动自己勇于担事,忍不住有些好笑。 这就有些尴尬了,您不知道周树人是谁,可我知道啊,而且,那就是我啊! 要不要告诉司马光呢? 欧阳辩想了想,觉得还是得说,因为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到时候身份暴露,那得有多尴尬啊。 “司马大人,其实……周树人就是我。” 欧阳辩有些尴尬道。 司马光不以为忤反而惊喜道:“我说怪不得周先生的论点和你的《论历代政治得失》一书的观点那么相似呢,果然是你的手笔,太好了!” 欧阳辩笑了笑道:“司马大人和谏院的各位大人认为税法应该怎么改呢?” 欧阳辩问这个是要确定这几位的心思到底坚不坚定。 司马光道:“按照你的说法,将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进行官收官解,废黜一切苛捐杂税。 我觉得这些都是很正确的想法,另外我认为,最好是将田赋缴纳比例下调一些,这样农民的负担会更小一些。” 对于司马光这个说法,欧阳辩颔首表示同意。 北宋的人口和土地都少于明清,但是赋税劳役收入却远高于明清,这里面的答案只能是北宋平民承担着比明清沉重的多的税役负担。 司马光继续道:“咱们大宋不抑兼并,放任土地交易,官员士绅有着种种特权可以免除赋税劳役,普通民户则完全不能。 农户不仅要缴纳税赋,还要承担劳役。 租种官田的佃农,要负担超过收成四成的田租。 拥有土地的自耕农,则要承担十五税一民田之赋。 在缴纳两税正税的同时,还要为两税正额缴纳名目繁多的加耗,一般正额一石,加耗数升。 另外还要缴纳正额的一成,归入义仓……” 说到这里,司马光脸色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本来两税应在固定地点缴税,但官府还要强迫农户把税物送到指定地点上交,也就是所谓的支移。 这样官府的运输费用是省下来了,却增加了百姓负担。 我在永兴军路时候,官府就曾规定一二等户支移300里,三四等户支移200里,五等户支移100里。 不愿意支移的,就得支付道里脚钱。起初税户为了节省运费,在原地把税物换成铜钱带到支移目的地去交税,可在路上还要为铜钱交过税! 道里脚钱成为定制后,至和年间,京西路每斗脚钱高达56文,已经和正税数额相差无几了!” 说到这里,司马光忍不住叹息。 “……这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