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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颢手中的剑,贴着裘甫飞过去,撞到墙上“当啷”落地。

    大家的心情几番起落,不知是悲是喜,正想劫了裘甫冲出去,只见陈九已将被飞剑割了喉的裘甫推倒在地。

    事发突然,大家没想到,那郎君真敢当着他们的面将裘甫杀了。

    “杀!”朱庆大叫一声,带头冲上去:已经死了人,难道还要等死?

    阿砚格挡住他的短刀,顺势将其手臂从肘部向后一折,朱庆便痛得松开手,刀也掉落在地。若不是郎君交代,除了裘甫、黄巢,不能打死人,他们也不用打得那样小心翼翼。

    郑颢将扇面扯下,露出十四根铁扇骨,直接朝黄巢面部刺去。

    黄巢没拿兵器,用手臂挡在面前:“郎君,我与你无冤无仇,也没有杀人放火残害百姓,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无冤无仇?你与我有血海深仇,今日就是要让你血债血偿。”郑颢这句话说得清清楚楚,可黄巢却听了个糊里糊涂:

    “血海深仇?此话从何讲起?我几次科举落第,入仕无门,才不得不回家接了父辈行当。”他顾不得手臂被扇骨刺伤,用脚撩起一个掉落在地的剑鞘,再次挡住郑颢的扇骨:

    “我虽干的都是犯法的事,也曾手刃追杀我的官差,可我从未杀害平民,你和我的血海深仇从何而起?”

    “这是你前世欠的债!”

    郑颢不想多说,今日一见,他发现这众多盐贩当中,黄巢算是最磊落的一个,无怪乎当时天朝到处都有私盐贩带头暴动,能攻入长安做了皇帝的,只有他一个。

    此时杀他,虽不道义,但也算防患未然。

    他“唰”的一下展开扇骨,正要朝他面门扫去,只听楼梯口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

    “住手!”

    说也奇怪,明明只是个少女的声音,却显得如此不可违抗。李萱儿向黄巢慢慢走去,她刚才一直拿着剑在楼梯上,她听到郑颢说的那一番话,也听到刚刚黄巢的辩白。

    四十岁的黄巢还在为不能考取功名,摆脱不了“匪籍”家族的身份懊恼,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在五十八岁的时候,会因经手的私盐被官府查没,走投无路揭竿而起。

    在两年暴乱过程中,他曾两次向朝廷申封一镇终老,天平节度使、广州节度使,却屡屡被拒。申封无果,他才愤然北上。

    让李萱儿想明白这一切,她忽然觉得为还前世的债杀掉黄巢,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黄巢,你可认得我?”

    “你......”黄巢努力想想,印象中确实不认得眼前这位小娘子,他摇头道:“在下不认得。”

    “既然不认得,那我们的债......也可以一笔勾销。你们所有的人,都可以平平安安从这里出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是黄巢得罪了这小娘子的什么人,才让人追杀,至于裘甫,只不过是他们顺手除害而已。

    “什么条件?”

    周围一众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黄巢只好顺着萱儿的话问道。

    “你必须放弃你现在的私盐贩身份,许你带着你的人,从边军捉守将做起,凭你军功给你擢升。说不定,在你六十以前,就已是一镇节度,镇守一方、光宗耀祖。”

    这不像是报仇,倒像是在施恩啊。大家都小声议论起来:刚才还要杀了黄巢,怎么一下子要给他官做,甚至未来可期。

    郑颢知道,萱儿指的是南诏边境,他笑道:“播州如何?我可以向朝廷荐你为播州捉守将。”

    播州是南诏明年攻打天朝边境,第一座占领的城池。播州守将疏于治军,克扣粮饷倒很有一套。让骑射剑术都不错的黄巢去镇守,确实一举两得。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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