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没有可疑,郑颢他们一筹莫展,武阳郡王并不比他们轻松。
在郑颢前世的记忆中,武阳郡王不过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只敢在长安城里惹些小事小非,让老爹替他到处去灭火。
他并不知道,是今生被他们改变事情,让武阳郡王发生了变化。
李温他们从南五台回到长安的时候,郭青澜被圣上打了一顿,赶出皇宫。因为当时以为她只是无意摔跤,才把公主扑下山崖。
连杨怀信回忆,她扑的位置,并非对着公主。其他几个女人,吓得都失了意,更说不出个所以然。
等到李萱儿回来,要找她算账,她已经不知所踪了。
杨怀信托萧寒满城寻人,也同样没有结果。大家都以为她害怕公主秋后算账,逃出京城去了,也就没有再刻意去找她。
他们不知道,郭青澜被扔出宫门的时候,就被一辆马车捡走了,所以连萧寒那些不良人,从头到尾也没见过她。
捡她的武阳郡王,本来只打算在马车窗子里朝她吐口唾沫,无情的嘲笑她两句。她虽长得美,还不至于美到让他非要不可。
可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郭青澜,却抱住了马车的车轮,不让他走。他让仆人过去把她拉开,仆人却上来传话:
“郡王,郭娘子说,只要您救她,她可以告诉您一个秘密,让您......傲踞长安。”
“呸!老子现在就傲踞长安!......等等,秘密?......把她抬上来。”
她跟在李温身边多时,知道点秘密也正常。
若她说不出个像样的秘密,再把她扔下去也不迟,就当帮皇宫丢袋垃圾。
二十大板,差点要了郭青澜的命,两个仆人抬她上车的时候,她痛得晕了过去。
“晦气!”武阳郡王坐到车辕上,不愿在车厢里对着她:“走走走,先回府。”
郭青澜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武阳郡王府。等她醒来的时候,她趴在一间很小的房间里,身边摞得整整齐齐的,是王府冬天烧的碳。
明明睡在碳旁边,她却冷得要死:
圣上、郓王、永福公主!你们一个个分明可以高抬贵手,让我好好活着,却一次次把我往死里推。今日加在我身上的痛,我会加倍还给你们!
裹紧了身上盖着的薄衾,还是冷得睡不着,郭青澜瞪着眼睛熬到了窗纸泛白。
好在很快就有人来看她,见她睁着眼睛,那婢女高兴的说:
“太好了,她没死。要不,以后我都不敢来碳房拿碳了。”
“我想见武阳郡王。”
那婢女点点头说:“嗯嗯,郡王说了,你醒了就带你过去。”
郭青澜总算有点放心,又小心翼翼的问她:“我可不可以……先洗洗脸?”
“那当然要洗脸更衣,咱们郡王爱看漂亮小娘子,脏兮兮的,谁敢往他屋里带?”那婢女大大方方、快言快语,这倒让郭青澜对武阳郡王有了些改观。
外面人都传,他花心滥情、玩弄女性,可从婢女的话里,却听出她对自家主人的喜爱。
人人都说郓王体贴下人,可对她却总是不冷不热,圣上要罚自己,他站在旁边一脸冷漠,就像看一个会害他的人。
那婢女端了盆热水进来,又给她拿了件干净衣衫。
郭青澜拼命支撑着自己起来,定定看着那盆冒着氤氲热气的水:她的新生,就要从这盆热水开始。
“这位妹妹,你有头油吗?”
“有,我去给你拿。”那婢女年纪不过十一、二岁,扎着个双螺髻,很快,她就拿着半瓶头油进来。
虽是普通的桂花油,可如今的郭青澜,闻到淡淡桂花香,就像看见了她容貌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