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想了想,对丁嬷嬷道:;你去把大少爷身边的那个庭安喊来回话。
丁嬷嬷正要转身,杜氏又喊住她,;不,先把文竹喊来。
庭安很小就在牧元恒身边当伴读,两人有一起长大的情分,是他亲近的书童,连带去潇风书院也会一起跟着去。
但他不是杜氏的人,他只听命于牧元恒,对杜氏这个主母的指令也并不买账。
以前杜氏还曾为此恼怒,想要换掉他,但后来转念一想,有这么个愚忠的书童跟在儿子身边,至少不会背叛他,杜氏就忍了下来。
而文竹,则是杜氏安排在儿子身边的。
杜氏此时想要探听牧元恒的心意,在庭安那里只怕是什么都打探不出来,非但如此,庭安反而还会把自己暗中打探的消息告诉牧元恒。
所以,杜氏转念一想就改了主意,先传文竹来问问,文竹虽然不比庭安那么得到重用,好歹也在牧元恒的院子里当了那么久的差,说不定真的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杜氏不忘交代,;你瞧瞧去,不要让恒儿知道。
丁嬷嬷应下,;夫人放心,老奴晓得。
文竹很快就被传来,他生得普普通通,只一双眼睛有些过于活泛,看着就有些不够老实。
只是在杜氏面前,文竹不敢放肆,他乖乖磕头行礼。
杜氏坐在上首,端着当家主母的架子,整个人通身的气派很是威严。
;你可知道我把你传唤来,是所为何事?
文竹表面唯唯诺诺,但回答得倒是很乖觉,;奴才不知,不过夫人若是有什么吩咐,小的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对于他的机灵上道,杜氏十分满意。
杜氏也没有再卖关子,直入主题,;你跟在大少爷身边也有不短的时日,你可有发现他跟什么女子有过特别亲近的来往?
文竹一听这话便明白了杜氏的意思,原来是想要打探大少爷的风流债。
只是,大少爷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有什么风流债啊。
而且大少爷一个月就只有一天休沐,其他时间都在书院里,便是想要跟什么女子有来往,那也没机会啊。
夫人与其担心大少爷跟什么女子有来往,还不如担心大少爷在书院跟什么男子有过于亲近的来往呢,毕竟大少爷整日打交道的都是男子,断袖之癖什么的……
咳咳咳,想远了。
文竹可断然不敢把他心里的那些混账话说出口。
他恭敬回答,;回夫人的话,据小的所知,大少爷一直都专心读书,心无旁骛,从未与什么女子有过亲密来往。
杜氏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
以前牧元恒在杜氏的面前所表露出来的,一直都是温和知礼,不急功冒进的形象,但这次他拒绝这门亲事的态度却有些过于冒进。
杜氏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这般态度强硬地拒绝与杜曼妮的这门亲事,是另有隐情。
究竟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杜氏一定要彻底弄清楚。
她沉着脸继续盘问,;当真没有?
杜氏的态度郑重,文竹回答起来也不免多了两分谨慎。
;大少爷以往的确极少外出交际,放榜之后大少爷倒是外出交际过几回。
但小的听说也是与同窗相聚,可具体究竟如何,小的也未曾亲眼见到。
都怪小的无用,不得大少爷看重,所以才没有那福分能跟着大少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