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看出一二。
他之前留给容旺的那些方子,都是特意挑选了那些制作工序比较简单且成本低廉的,其中有些比较复杂的步骤也被他减去。如今看来,这经过删减的工艺在这大延朝也可列为上等,那些更为精湛高深的技法,在此时确是不太适合拿出来了。毕竟虽说是造花笺的法子,却并不是仅仅只能用来制这一方小小的笺纸。
思绪落定,容时便不再多想,一手支颐,一手翻开今日新买的书浏览起来。
时光如白驹过隙,倏忽而逝。
时值季夏,皎阳当空,气温一日高似一日,白日里人只稍微走动,便要汗湿衣襟。
这日下学后,朱闻琅提议几人一同去西山避一避暑气,他家在西山上有一处庄子,春暖夏凉正是合适。正好明日又是十日一轮的旬假,大家可以在庄子上过一夜,待明日日落西山后再回。
容时随手捡了两件衣衫,又拿了一本从夫子处借来未曾看完的书,连笔墨都未曾带,随意把包裹便只等出发。
他对面的朱闻琅摇着一把折扇呼呼扇风,连东西也懒得收拾。反正稍后他家的下人会驾车过来送他们去西山庄子,到时让下人收拾就好了。
而严知鹤则早早把要带的东西打包好,此时正坐在旁边手上捏着一封浮文精致,古拙典雅的书笺细细赏玩,
“锦笺一纸遥相寄,豪情透纸云中来。”
此笺正是容时之前赠他的,自他得了这笺纸,时不时便要拿出来把玩欣赏一番,这大概就是所有文人的习性,凡是对于风雅美好之物总是更为喜爱青睐几分。
约莫十日前,容旺终于带着造好后细细挑选出来的五十份的笺纸送到书院,容时拿到后当即便一一验看,当他说出‘不错’二字之后,容旺才大松一口气,再也掩不住脸上的笑容。
验看妥当之后时间已到午后,容时不曾多说什么,把笺纸收好,将人带到书院外的面馆用了一碗面。又交代他五日后将每种笺纸各挑一份送到县城最大的书肆‘笔墨斋’,问掌柜收不收?或是否可以寄卖?又细细与他说了每种纸大约在什么价位之间可以同意交易,然后便将人送了回去。
也是凑巧,当时正好于两日后在县城最大的茶楼‘生香楼’有一场诗会,届时附近文人学子不问功名皆可参加。容时同严知鹤二人,当即欣然前往。
诗会极为热闹,一众学子或吟诗作赋或博古论今,都想一较高下。而在之后即兴作诗的环节中,他三人的诗稿一出便引的众人忍不住争相传阅,只见三封诗笺呈浅碧、玉蓝、月白三色,其上分别拓映着:‘千树落花红’,‘鱼戏芰荷风’,‘半溪流水绿’的图文花样,初观之便已是清新雅致,精美绝伦,在往上行云流水赋诗一首,更是笔落生香,字如莲华!
尤其是当容时手持花笺题诗其上,众人更觉此笺清新高绝,潇洒出尘!其澹淡典雅,婉转清嘉之美正是最为堪配他们文人之姿!
当即便有人上前求笺或寻问出处的,三人当时只一一婉拒,只说是远方友人所赠,若实在喜爱或可去城中书肆一问,便是如今没有,过得一段时间想必也会有了。
自此诗会过后,新式笺纸便被参加诗会的学子奉为文人诗歌酬酢间风雅的代表,备受读书人的青睐喜爱,一时洛阳纸贵,却偏偏遍寻不得。
容时三人自诗会大出风头回到书院后,亦不时有同院学子前来问询可否以一笺相赠?或愿意高价购买,只求能割爱一二的。
几人如之前一般说法,只说可去书肆问问。这是容时一早便和朱闻琅二人说定好的,为让这二人帮忙,容旺所送来的笺纸,大半都被这二人瓜分了去。连严知鹤这种自律君子也不能免俗。
而正当中众人求纸无门时,容旺与容琤带着一应笺纸式样走进了笔墨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