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照与成彧登上二楼时,青衣壮汉早已在前方候着,他先是朝着成彧行了一礼,便领着二人走到隔壁包厢门口,在成彧微微点头示意下,青衣壮汉猛的一抬脚,狠狠一脚踹到包厢房门上,房门猛的往后弹开,撞到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
梁晚照往左右看了看,抿抿唇,当先一步踏入雅间内,她甫一踏进房门,首先看到的就是靠窗位置,地上露出的女子红色外衫一角,她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又是愤怒又是厌恶,还有些释然以及浓浓的庆幸。
将目光从衣服上收回,她也不打算再绕过屏风,以免得看见什么不堪入目的景象,她站在雅间门口,目光直视着屏风上隐约映出的人影,俏面含霜,冷冷开口道,
“小女子姓梁,与容公子定亲三载,本经长辈安排约好与公子在此地会面,不想第一次见面竟会如此不堪。往日家母还对公子多有夸赞,未料到公子却是如此贪恋美色,背信弃义的虚伪之徒,你我也不必再见了,今日在此时此地,我便与容公子言明,这婚约往后就此作罢,我二人之间再无关系,我梁晚照便是在如何,也不会嫁于你这般的人。”声音决绝利落,掷地有声。
静默数息,屏风后先是传出一串咳嗽声,然后是一道柔媚婉转的女子声音,“这位姑娘可不要自视甚高,一闯进门便如此出言不逊,莫非还真当自己是那九天之上的神女不成?谁都上赶着求娶?”声音抚媚动听,话语却十分刺人。
梁晚照秀眉皱起,“我所言难道不是事实,你二人如今在屏风后做什么你们自己知道。至于本姑娘是否有人求娶,就不劳这位姑娘操心了,往后我梁晚照便是青灯古佛也绝不会嫁给一个虚伪无义之人。我只问容公子,小女子说要退婚,你作何想法?就算你不答应,这婚我也是退定了。”
话音未落,屏风后面又是一声女子的嗤笑声传出,“这位姑娘口口声声说我与这位容公子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迫不及待就要退婚,可是奴家不是姑娘让人找了送过来的吗?原来姑娘一早打的便是这个主意呀?”
梁晚照面上神色顿时大变,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分明便是你二人衣衫不整在此鬼混,被我撞见,如今竟不敢认么?”
“梁姑娘可不要血口喷人……”那娇媚女声似要反驳,却忽而顿住,像是被什么人止住了。
过了片刻,屏风后先是传出几声轻咳,然后一道清冽冷淡的声音响起,语调十分缓慢,“梁姑娘既然执意退婚,在下自然遵从,只是还请不要口出恶言,随意污蔑为好。”
一听此言,梁晚照正欲出言再刺几句,就见身后原本一直姿态悠闲的成彧突然猛地跨前几步,一把将屏风挥倒在地,她惊叫一声,连忙往一边退开躲避。
待看清屏风后的画面,成彧的脸色猛的阴沉下来,他直接踩着屏风几步上前,将挨着容时极近的女子一把拽开,扔了出去,女子痛呼一声,摔倒在了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成彧却没有再看他一眼,目光直直的落在容时身上,“容弟,果然是你!”他在之前梁晚照叫出容公子三字时,便隐约觉得何处不对,再听到那声音时,才终于确认。
但片刻,他便发现容时的神色不对,脸色猛的一变,“你喝那茶了?”说着伸手就要去探容时的手腕。
然而还未等他碰到容时衣角,斜地里突然拦出一只手将他紧紧扣住,他抬眼看过去,就见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身着黑衣的男子,此时对方深邃锋利的双眸正直直盯着他,周身骇人的煞气扑面而来,仿佛他多动一下,手中的剑就要刺入他的咽喉。
成彧目光沉沉的回视他,“你是何人?”
左朝归冷冷看他一眼,并不回答,将他的手一把甩开,转身面向容时,他微微弯下腰去,声音放得柔缓,“阿时,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