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
冷月如钩,群星隐没,暗云浮动间,树影重重,犹如山妖鬼魅,张牙舞爪。
林间寂静无声,唯有风声轻啸,似乎连蝼蚁都察觉到危险,万虫息声。
“嘎——”一只乌鸦陡然发出尖厉的叫声,振翅欲飞。
刷——
冷亮的刀光闪过,乌鸦自半空摔落在地上。
一道黑色人影是树后缓缓走出,周身被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冰冷的眼睛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四周,浑身紧绷,每一步都蓄势待发,泛着幽光的利刃横于身前。
“咯吱——”轻微的树枝断裂声从右侧传来。
黑衣人陡然暴起,雪亮长刀挟着破空声向那处劈去。
“——噗呲”,刀剑入肉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可闻。
只见黑衣人双眼睁大,似是不可置信。
血花飞溅,突然出现在黑衣人身后身穿玄色轻甲的男子将贯穿其后心的剑猛然拔出。
不在看黑衣人一眼,男子随手甩去剑上的血珠,缓缓吐出一口气。明月西斜,月光透过树缝洒落下来,刚好照在男子的脸上。
英俊深邃,眉眼锋锐,气势凛然迫人,又隐带兵戈铁马,沙场征伐的煞气。
“国公爷,夜色已深,下一波袭杀应该不会这么快来,您看是否先找个地方稍作休整?”
一身穿精铁甲胄,手持长刀作护卫打扮的男子从先前黑衣人扑击的树后走出,恭声问道。
陆续又有四五个做同样打扮的大汉从树后或灌木间走出,围拢在男子身周呈防备护卫之态。
男子环顾一圈,将剑归鞘。目光扫过众人,只见每一人身上都带着轻重不一的伤口,神态疲惫,眼神却如刀锋一般坚硬刚利。
“只剩这几人了?”男子声音冷沉。
听闻此话,之前的护卫眼眶一红,声音沉痛,透着咬牙切齿,“是,咱们二十人人的近卫队兄弟,如今只剩了属下几人,其他的都……”
说到最后,声音已透着几分哽意,周围其他人亦是眼圈泛红。
男子沉默。
片刻后道,“先找个地方稍作休息,其他的,日后再说。”
众人领命,各自散去捡拾柴火,准备猎物。只有之前的护卫首领径直走到黑衣人的尸体旁,仔细翻找着什么,片刻后,从黑衣人心口处翻出一物,转身递到男子面前。
“主子,这是从那黑衣人首领身上找到的。”
男子伸手接过,只见那是一枚两指大小的黑金令牌,正中有一个‘隐’字,龙纹环绕。
“龙隐卫,这是已经认定我回不去了?”男子随手将令牌抛于地上。“如今北狄大患已除,我这个左家唯一的后人再“战死沙场”,他就再无后顾之忧了,倒是好打算。”
男子,亦或者该叫左朝归,大延朝卫国将军并超品鼎国公,开国主将左清锋之后。
左清锋乃前朝故将之后,当时左家被前朝末帝罗织罪名九族抄斩,只他一人深山学艺,逃过一劫。
出山后改名换姓机缘之下结识了本朝开国□□共同推翻前朝统治,此后南征北战,从无败绩。延朝立国后,周边各国虎视眈眈,屡次来犯皆被其一一击退,其战绩功勋,威名赫赫,爵位一升再升,于晚年被□□皇帝钦封为一品护国将军并国公爵位,赐食邑封地,世袭罔替,风光一时。
然而虎父犬子,其子在行兵打仗上并无天分,最后只领着兵部闲职,几代下来也只靠国公爵位撑着。
直到这一代出了一个左朝归,在战事上,他比之其先祖要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18岁自请带兵出征,将来犯的南越各小国打的割地赔款,称臣求和,被先帝赞颇有乃祖之风,受封从二品镇国将军,之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