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让人们知道“桃源”是什么模样,什么滋味。
换句话说,“中国”这两个字,在杜谷卡这个小镇上,有好感度up加持。
电话打过了,宁馥回过头,医生先生的脸色也转变了,——至少不像先前?那样紧张和防备。
——知道这位强人是中国的国际记者,总比她是哪个国家的间|谍要?好。
待遇的提升也很明显——宁馥拥有了一张床位,以及一针退烧药。
她一直在低烧,医生先生似乎是在看完新闻以后才突然后知后觉地拾起了自己的医者仁心,意识到宁馥的状态不是草草缝合之后就可以打发走的。
她已经和使馆取得了联系。很快,家里人就要?来了。
简易的单人病房里拉上窗帘,宁馥终于让自己的头脑陷入昏沉。
她紧绷的精神必须趁着现在稍微休息一下?。
大脑里的阿香轻轻地
问她:[你还好吗?]
这些天,宁馥简直是给她上演了一场第一视角的战争灾难电影。阿香自问,宁馥的所有选择换做是她自己,都不会那样去做。
那简直是疯了!
——为了拍到照片跑去抛尸地、藏进万人坑;在交火地带冲进火力范围里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当肉盾;带着微型摄像机去叛|军营地“旅游”;故意挑衅别人伤害她来隐藏自己真实的目的……
这个家伙的脑子里简直就没有“惜命”这两个字!
如果是她自己……置身宁馥的处境,恐怕已经死了。不,她根本就不会把自己搞到那种境地里去!
宁馥昏昏沉沉,还不忘在脑海中嘴碎一句,[你心疼我?]
小阿香难得地没有嘴硬。她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道:[你睡,有我呢。]
宁馥笑了一声,放任自己沉入意识的深处。
阿香心里被她笑得毛扎扎的。有点生气,还有点……
如果她此刻有实体的话,说不定会可耻地脸红。
——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
然后小阿香才意识到,她的身体还在发烧……
这个可恶的孤魂野鬼!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别人的生命健康!
她的意识一进入主宰的位置,就立刻被疼出一声呻|吟。
好疼!好难受!就像浑身都被几吨重的卡车碾过,所有的骨头都被拆开又零零散散地拼起来,连动一下?指头尖都要用尽浑身的力气,骨头缝里发出缺乏润滑的老机器的“咯吱”声。
麻药在渐渐失效。
小阿香要?被疼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一颗心泡在酸苦的水里,又软又疼。
真是个大傻蛋。
如果她的精神还能支撑下?去,她必定不会让自己出来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小阿香就是知道,她了解她。
“哦天哪,你怎么了?”进来给她挂水的医生惊声道。
之前?还神态自若,从自己血淋淋的发炎的伤口里挑挑拣拣捏出一块芯片的“勇士”,此刻竟然躺在床|上颤抖。看?得出她正处于痛楚之中,整个人想将自己蜷缩起来,却因为身体的疼痛和无?力而无?法做到。
她的脸色简直像纸一样苍白。
医生被吓了一大跳,只怕自己的治疗出了什么问
题,——可是、可是她刚刚明明还好啊,讲话也很有精神,缝合伤口时也全然看不出身体是否处在极度不适之中。
要?凭医生的经验来说,现在这样才是属于人类的正常表现,不过之前?他已经把宁馥划归到“非正常人”那一类里去了。
难不成她这是痛觉神经反应延迟?医生的脑海中忍不住掠过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