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姐,把东西给我。贺知知料到吴游会怀疑孩子的身份,早有准备。
阿青姐从坤包里拿出一个蓝布包着的小包裹,走过来的时候还故意扭着腰肢把吴游撞到一边。她现在是彻头彻尾地看不起这个出尔反尔的窝囊废。
贺知知一层一层地小心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一小片席梦思布料,殷红的血。
;就这个?吴游冷笑,从怀中也摸出了一件皱巴巴的布料,;那你如何解释它?
贺知知抬眼一惊,吴游拿出的竟然是当日她所穿的旗袍布料,这是被徐小姐捡走的。上面也有殷红的血,却是她当时为了逃脱于将,情急之中将右手割破弄上去的。
吴游不是傻子,也是高手。
他粗鲁地抓起贺知知的右手,手心果然有一道伤疤,不禁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有这条伤疤,和我手里的旗袍布料,你猜厉堇元会相信哪种说法?
吴游恢复了趾高气扬。
;一、你虽出现在欢场,却是清白之身。
贺知知低着头。
;二、你割破了手心,在遇见于将时就弄污了旗袍,然后在遇见厉堇元之后,又弄污了床单,装作是女子初次的落红。
贺知知的手紧张地抓皱了床单,这两种血迹凑巧一起出现,不好解释。
;第二种更合理对不对?所以,你最好还是主动退婚,我们吴家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也别耍什么花招,我知道你有了野种,现在不敢和我鱼死网破。
吴游心中大悦,与她几次交手都败北,这回总算赢得舒爽至极,就等着这个狐假虎威的女人原形毕露,声泪俱下地求饶。
岂料,贺知知心平气和地抬起头,摊开了左手,卷起了病号服的长袖,手臂干净修长得像一截新鲜的嫩藕。
;吴游,你看这是什么?
左手什么都没有,除了做惯粗活的茧子。
;你什么意思?这什么都没有!吴游仔细端详片刻,讥笑道,;该不会是准备回去过乞丐的日子,伸手求大爷打赏一个铜板?
;啪!
吴游刚刚是低头看她的手,等于是送上门来,贺知知干脆利落地赏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你想死?!吴游被打得眼冒金星,一时间什么风度都不顾了,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回扇一个耳光。
面对着他半空中即将落下的手,贺知知淡定如故:;这就是我最重要的证据。
吴游的手势僵在空中。
贺知知嫣然一笑:;就是什么都没有!
;知知,你是不是急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阿青姐也看得一头雾水。
;吴游总觉得自己是留过洋的时髦青年,而我不仅是乞丐孤女,还是裹脚布一样的旧式女子,配不上他。贺知知水眸一抬,眼中的笃定之意深不可测,;可旧式女子,从出生那天起就会点上守宫砂,而我现在的身上没有了。
守宫砂!刚刚还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吴游,呼吸忽然一滞。
;你那晚在床下,一定听到厉少帅问我,这是什么了吧?贺知知将左手合拢,像不动声色地收起一张网。
吴游已经跌坐在冰凉的板凳上。
不错,他是听到过这么一段对话。
厉堇元:;这是什么?
贺知知:;我娘留给我的。
之后两人还说了什么,但是因为是唇贴着耳朵说的私房话,他并不能听清。
贺知知勾起唇角,看到吴游的反应就知道他上钩了。这段对话断章取义,再加上她刻意的导向,吴游死也不会想到她能在他拿出旗袍布料的第一时间见势不对,立刻转移到新的舆论战场并马上虚构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
圆这个谎需要有三个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