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厉堇元去二楼房间的路上,贺知知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明明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是又好像全身心地依赖着她,与她走路的方向、角度、步调完全一致,一毫不偏。
进门的时候有个门槛,他绊了一下,却面不改色,身体迅速恢复笔直的姿势,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威严地命令了一声:;下次遇见高低不平的地方,跟我汇报。
贺知知身材娇小,好奇地探头,飞快地看了一眼他军帽下的眼睛,漆黑的,神秘的,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一样。
;少帅,您是看不见吗?她小声地问。传说中的少帅重病,是指眼疾吗?好像也不对,那不至于要命。
;不该说的话别说,我听声辨位就可以崩了你。他脸色一沉,杀意外露。
贺知知才不怕他的威胁,她的房间里躲着本来打算要杀于将的吴游。她的未婚夫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侮辱。
现在,厉堇元的士兵全部被他自己遣走了,他们胜算很大。
对此,贺知知充满了信心!
风月堂的床是洋货,柔软有弹性的席梦思。
贺知知一进门就被压倒在床上,血流的加速让身体里的酒精流窜得更快,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头昏目眩,眼前男人的身子慢慢有了重影。
更让她觉得仿若幻觉的是,厉堇元脱下军装后,精瘦身体里的血管,竟根根分明地显色于皮肤底下,仿佛一种妖异的图腾。
;这是……贺知知被吓得向后缩,这与他瞎掉的事有关吗?
;不想死的话就别问。厉堇元厉声道。
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吻袭来,贺知知只觉得阵阵缺氧,晓得吴游就在床底下,不禁哭着哀求他救自己:;吴……吴……
可厉堇元的吻太绵密,她竟然一次都叫不完吴游完整的名字。
不知道等了多久,吴游一直没有现身!
第一次,他不敢正面硬刚于将手下的士兵们;第二次,他甚至不敢惹这个单枪匹马的杀神少帅。
贺知知的声音渐渐微弱,似是放弃了。
而一声一声的;呜呜,在厉堇元的耳里,却只是情趣式的呜咽,不由感到十分满意,十指交扣住她轻颤的手指,像一副衔接正好的扣子,妥帖地把她嵌入自己。
只是指间的异物感让厉堇元皱了皱眉头,他摸了摸形状,在贺知知左手的中指上,有一枚约一克拉的钻石戒指。
;这是什么?厉堇元停了下来,警惕的声音冰寒刺骨。
在社交界,戴在左手中指的,一般是订婚戒指。但他尚不确定身下的小女人是否只是无意中这样戴的。这种地方的女人,应该不知道那些有的没的社交规矩。
贺知知被烈酒的余韵攻陷,脱缰的理智在疯狂叫嚣着——
对,这是我未婚夫送的!
他现在就拿着枪躲在床下的暗室!
你如果对我胆敢再进一步,他就会现身救我,一枪杀了你!
可是贺知知咬着唇,最终只说了一句:;我娘留给我的。
接着,她合上眼睛,耳边只回荡着来这里之前,吴游的那句承诺:;明日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你只需要安心准备我们的婚礼。
于将已死,杀神厉堇元却是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她如果深明大义,不应该节外生枝。
这些天,留学归来的吴游给她灌输了许多海派自由和妇女解放的思想,他想必没有那么迂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