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江上的船夫见到姜二爷三人,激动得快速拉缆绳第一个靠到岸边,招呼道,“姜二爷、柴四爷、曹四爷,您三位可有些日子不来了,快船上请——”
姜二爷摇扇,平平稳稳地踏到船上,笑道,“赵老二,将船往僻静处摇,弄一桌上好的酒菜,伺候好了,爷多打赏你几个银子,让你凑够你小儿子的彩礼钱。”
“得嘞——”赵老二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收绳后用篙一撑,画舫便平平稳稳地离开了岸边,向江中驶去。
清风伴着咿呀呀的唱曲儿声,将凉爽的水汽送入船中,姜二爷望着江面上浮动的游船和水中荡漾的红色灯火,舒服地叹了口气,“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曹玉宝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二哥再不来,清平江就要被秦成碧那帮小子搅混了。”
柴易安坐在桌边泡茶边道,“清江水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事情本就是这样……”
还不用等他说完,曹玉宝就不干了,“柴四哥,清江水上哪来的浪?”
“你们是旧人,我可不是。”姜二爷也道。
柴易安……
跟这帮小子在一起,真是白瞎了他大好的文采!
一艘小船靠近画舫,酒菜被送上来,摆了慢慢一桌。三人边吃边聊,不过今天聊的话题与往日大不相同。入仕途之前,身为康安城有名的浪荡子,姜二爷等人聊天聊地不聊政事,现在姜二爷和柴易安都入了仕途,曹玉宝被被家里逼着读书准备科举,所以他们今日聊的话题与朝政有关,是皇宫里新落地的两位皇子。
柴易安消息最是灵通,“三皇子足月落地,嗓门极亮,万岁抱着半晌不舍得撒手。华春宫的人正在喜庆中时,丽景宫那边就传来消息,万岁立刻让御医赶了去……”
“万岁没去?”姜二爷抓住重点,问道。
“万岁是安顿好皇后娘娘才去的。”柴易安继续道,“子时,申国公带着两位郎中入宫,这两位郎中入宫后一个多时辰,四皇子才落地,虽说哭声弱了些,总算母子平安,皆大欢喜。”
姜二爷立刻追问道,“申国公带去的两位郎中是哪来的?”雅正怀孕了,姜二爷对这样的消息最是关注。
“现在还没传出消息,不过也瞒不了多久。”柴易安压低声音道,“还有两件事:其一,今天早上,申国公夫人去华春宫拜见皇后娘娘,差点与护国公夫人吵了起来;其二,丽景宫昨夜死了一个宫女,据说是打水时失足落井的。”
这两件联系在一起,不由得众人不猜想:容妃早产,是否与华春宫有关。管弦欢笑声传来,姜二爷三人所在的船内依旧安静。柴易安严肃道,“我父王严令府中人不得万岁召见绝不可进宫,还让我速回羽林卫大营,两位皇子满月之前不可进城。二哥,你也要倍加小心,能不进宫就不进宫。”
姜二爷点头,举杯与两位好兄弟一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曹玉宝忍不住道,“四皇子容能平安长大,秦天野……”
“好了,咱难得出来,吃酒,吃酒。”柴易安连忙打断曹玉宝的话。
姜二爷抬首将酒饮尽,二皇子心眼不够,母族也不强,无力问鼎皇位。大皇子和三皇子对上四皇子,胜算自然是正宫所出的两位更大。但秦天野可不好惹,若是他真要推四皇子上位……
姜二爷打了个寒颤,晃晃脑袋。他只是个混吃混喝的六品小官,这些事、这些人他惹不起躲得起,可千万不能卷到皇权纷争里去,否则他就是多长九十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哈哈哈,半坛酒就不行了,还说自己千杯不醉,吹牛!”
船外传来少年恣意地大笑声,曹玉宝听着声音耳熟,挑帘向外看了一眼,便对两位哥哥道,“秦成碧。”
姜二爷和柴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