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正吃惊地望着姜二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姜二爷轻轻点头后,她才问道,“他真这样讲了?”
姜二爷轻声道,“他虽没径直说出口,但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他已打听到燕儿十二岁尚未婚配,还是他的幼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我没接他的话茬,含糊了过去。”
蒋锦宗看年纪该是六旬上下,他的幼子还未定亲,定不是发妻所生,莫不是庶出吧?雅正皱起眉头,“二爷,他此举意欲何为?”
姜二爷哼了一声,“这老匹夫进宫后定向万岁提起要带走凌儿,万岁不准,他才想了这么个馊主意。若是咱们同意了这门亲事,咱们与蒋家亲还是与凌儿亲?离间计!”
雅正犹豫片刻,低声问道,“二爷,蒋锦宗为何一定要带走凌儿,而不是……直接斩草除根?”
“我听裘叔说,任老将军在左武卫将士中颇有威望,任家被灭门之事,左武卫中流传着些对蒋锦宗不利的风声。蒋锦宗想利用凌儿,让众将归心。”姜二爷没有瞒着,径直告诉了雅正,“一旦凌儿没了用处,他必定不会让凌儿留在世上!”
雅正明白了,她认真问道,“二爷想让妾身做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姜二爷呆了,“你怎知道我有事让你办?”
这不是明摆着么?雅正笑道,“妾身猜的。”
姜二爷叹了口气,“蒋锦宗既抱了这样的心思,定不会死心。燕儿绝不会嫁去蒋家,我是怕蒋家打筝儿的主意,大嫂那边,你多叮嘱她几句,免得她着了蒋家的道。”
蒋锦宗乃是正二品的将军,统领几万兵马。如果姜慕筝能嫁去蒋家,姜大郎也能跟着涨身份,再说亲时,就能够到更高门户的姑娘。雅正低声问道,“大嫂可知任家与蒋家的恩怨?”
姜二爷摇头,“大哥应不会跟她讲。”
雅正又问,“那大哥的意思是?”
“蒋锦宗提的是燕儿,且大哥当时不在场,我不好与大哥提起。”
雅正明白了,“二爷放心,燕儿他们动不了,筝儿他们也动不了。”
姜二爷听了,立刻如释重负,“那就有劳夫人了。”
雅正的脸红了,低声与姜二爷道,“母亲那边,妾身不好开口,怕是要您亲自去与母亲讲。”
在婆婆心里,孙儿可比孙女重要多了。雅正明姜慕燕的继母,不好主动出门去提继女的亲事。
“好,母亲那边好说。”姜二爷转了转肩膀,“我去看看凌儿。”
这么晚,二爷又要去前院书房?雅正送二爷出门,小声问道,“二爷今晚要宿在前院书房么?”
姜二爷道,“我有事要与凌儿商量,若是晚了就不回来了。”
“是。”雅正目送二爷出了院门,才回到房中,对着灯出神。
姜二爷到了前院,看到伏案苦读的儿子,有些心疼,“为父不是跟你说过,晚上要早些睡,不要熬坏了眼睛么?熬坏了眼睛你就没办法射箭了。你伯父就是因为读书读太多,离得远了就看不清箭靶子了。”
姜凌站起身,“儿谨记父亲教诲。父亲,蒋锦宗后来跟您说了什么?”
姜二爷懒洋洋地躺在儿子的床上,“他许给为父十匹好马。”
“恭喜父亲喜得良驹。”姜凌又问,“还有呢?”
姜二爷斜了儿子一眼,“你想到了什么?”
“蒋锦宗突然前来,还点名要见府里的姑娘。儿估摸着,他是要打留儿的主意。”姜凌皱起小眉头,握着小拳头怒道,“谁都知道留儿是您最疼爱的女儿,若是他让他的孙子娶了留儿,父亲就自然而然地向着蒋家了。父亲不要中了他的计。上梁不正下梁歪,蒋家儿郎再风光,有蒋锦宗这样的长辈教导着,他们的心也一定是黑的,咱们决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