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我将你们夫妻二人叫到此地，是为了什么？”</p>

    余明珠看了一眼顾怀明。</p>

    顾怀明笑着说：“老师，你就莫要在同明珠卖关子了。”</p>

    韩奇见到自家弟子不给自己面子，便有些尴尬地说道：“你这臭小子，便不能等我把话说完。”</p>

    余明珠心里头隐隐有一个预感，她开口道：“老师说吧，我听着呢。”</p>

    “我知道你的祖父在干什么，可是我却没有阻止他，甚至没有用手里头的权力来做些什么，尽管我此时是大梁的首辅，你可知道是为什么？”</p>

    余明珠开口：“你要做和我祖父一样的事情。”</p>

    余万三要造反，韩奇也要造反。</p>

    余万三哈哈大笑，他将粗粝的瓷碗放在桌子上。</p>

    “数千年来，王朝更替、天道轮回、好似这一切都没有尽头，你知道这是为何吗？”</p>

    韩奇突然摆起了学究的模样，余明珠皱眉。</p>

    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会懂。</p>

    顾怀明拉住余明珠的手，轻声说道：“我们要做的和你的祖父不一样，我们要走的是一条从未有过的道路……”</p>

    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p>

    余明珠手脚有些冰凉，她从屋里头出来，看着正在埋头干活的老妇人。</p>

    老妇人站起来看了余明珠一眼。</p>

    “今日身子不爽利，便不留你们吃饭了。”</p>

    顾怀明赶忙行礼。</p>

    他们二人离开了这有些荒凉的府邸，余明珠轻声说道：“像老师师娘这样高尚的人，是不是不会接受我派的仆人？”</p>

    方才韩奇同余明珠讲了一通道理。</p>

    余明珠最不喜欢听人讲道理，可是听了韩奇的道理，却只觉得振奋发聩。</p>

    韩奇的妻子居然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李家名姝，后来家道中落，辗转飘零同韩奇成了夫妻。</p>

    他们二人合着了一本书，却被朝廷销毁，被人说是歪理邪说，后来被顾闲发现编纂成书，便是那顾学的根骨。</p>

    而那本书最主要的执笔便是李明姝，也就是那干活的老妇人。</p>

    顾怀明轻咳了几声。</p>

    “夫人若是真想送，也无妨。”</p>

    余明珠赶忙吩咐身边的染冬，染冬点头。</p>

    染冬此时又开口道：“小姐，石管事过几日便要进京了，想必是有要紧的事情。”</p>

    余明珠点头。</p>

    顾怀明他们回到沈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p>

    两人今日都挺疲惫的，便直接安置了。</p>

    只是余明珠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推了推身旁的顾怀明。</p>

    “我在想，真能有一部律法能约束皇权吗？而且新皇从不奢靡，不喜女色奢侈，倒是挺勤政爱民的……”</p>

    顾怀明笑了笑。</p>

    “咱们不说这些，今日沈严同你说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