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明闻言只是轻轻皱起眉头,片刻之后,他轻声说道:“明日你的脚好些了,我便带你去林家,也算是我还夫人的一小份人情。”
顾怀明这话说的生疏,余明珠叹气“那便多谢夫君了。”
第二日清晨,余明珠收拾妥帖,带着染冬出了门,他们装作从杭州来的布商,准备到林家买一匹布。
顾怀明今日穿的是寻常商人喜欢穿着的圆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手上带着一枚玉扳指,看着倒真像是从苏州来的富家公子。
随从奉上拜帖,那林家的门房,却只是冷不丁从嘴里吐出来一句“林家这几日不做生意。”
顾怀明听到这话,便倨傲开口道:“劳烦再次通传一番,在下乃是杭州苏氏子弟,找林老爷有要事相商。”
那门房听到了苏氏二字,顿时眼睛一亮,他赶忙道:“原来是苏家公子,失敬失敬,我这就去给我家主子通传。”
这门房一溜烟儿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将几人迎了进去。
这林家倒是颇为气派,听闻当年自己母亲对手下的丫头极为宽厚,甚至为一个丫头在苏州置办了田产,看来确实不假。
这顾怀明假扮苏家的人进了这林家的内堂,只见到一个面容宽阔端正的中年男子笑脸相迎。
“不知道公子是苏家那位公子?”
顾怀明冷笑道:“我不是苏家人,我是余家人。”
林老爷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白,他正要喊人进来的时候,这顾怀明却说道:“余家西府,长房嫡子余宝仁。”
顾怀明拿拿出来一块玉佩,林老爷顿时一愣,他拿过来同自己怀中佩戴的那个相比较一番,发现确实是一对。
林老爷面上思绪万千,复而拱手道:“原来是余家大爷,老太君此时身子可还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抬头望向顾怀明,顾怀明笑道:“老太太时常提起你,还有瑞香姑姑。”
瑞香是余明珠祖父何氏亲自调教的丫头,从小便服侍余允。
“瑞香她缠绵病榻,恐怕不便见客。”
林老爷脸上出现沉思之色,顾怀明笑着说道:“无妨,我只是代替老太太去看看她,毕竟当年瑞香姑姑同我们老太君,也算是交情匪浅。”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明显了,林老爷自然也知道当年瑞香跟余允的死脱不了关系。
如今这老太太派人来寻,恐怕真的是想要斩草除根了。
“两位贵客随我来。”
他们跟着林老爷到了宅院深处,进了屋子之后,余明珠顿时捂住了口鼻。
这里头满是药的味道,屋子里头躺着一个瘦的不成人形的女子。
那女子看到余明珠之后,顿时睁大了眼睛,她哭着说:“小姐?”
林老爷赶忙说道:“贱内神志已失,还请两位贵客不要见怪。”
顾怀明笑了笑说道“无妨,此番人已经见到了,我也可以回去同老太太交代。”
顾怀明说完便往外头,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对着林老爷说:“我同苏家的苏蟠交好,确实有一桩生意相同林老板谈。”
这林老爷老眼冒金光,赶忙跑来说:“贵客请说。”
顾怀明从怀中拿出来一份单子,轻咳一声道:“明年三月,苏家老太爷大寿,需要一批布,林老爷有没有兴趣啊?”
林老爷精神头顿时上来了,他跟在顾怀明身后开始滔滔不绝地推介起自家地布匹。余明珠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躺在床上的瑞香。
瑞香也在瞧着余明珠,余明珠走到瑞香身旁悄悄说道:“瑞香姑姑,你可还记着我?”
瑞香恍恍惚惚地摇头,似乎真的像是个疯子一般。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