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我也知道,我不该开这个口。”
“那就别开口了吧。”
“可是我表兄他……嗯?你说什么?”周令仪错愕地抬起头,却见眼前的女孩子还是一脸笑盈盈的,纯洁可爱的脸上没半点恶意。
“没有没有,你继续说。”纪绾绾笑道。
周令仪定了定神,道:“你也知道,表兄他们一家,都单指着他振兴门楣,这书院里的日常花销也大,实在是……”
纪绾绾敛笑,冷淡道:“你表兄要振兴门楣,关我什么事?”
周令仪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绾绾,你怎么了,是不是谁对你说了我的坏话?”
“谁敢来我这说你的坏话。”纪绾绾又笑起来,“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刚说到哪来着,裴家表兄想通过你向我借钱,要借多少来着?”
周令仪这才放心了,她就说嘛,这蠢货向来听她的话,让往东从不会往西的,哪可能说生二心就生二心。
周令仪道:“十万两。”
纪绾绾:“……”
可去你的十万两吧!
这是欺她买多了上千两的头面,日常随意一件衣裳,动辄也是几百两银子,便不知生民疾苦?
要不是有了前世死后的那段经历,纪绾绾还真是不知道。
可现在,她却很清楚,寻常官贵女子出嫁,两千两已是极体面的嫁妆,五十两便够一户中等人家吃喝半年。
裴珺这是打算在他那破院里修皇宫吗?
纪绾绾眼皮都没眨一下,笑道:“好,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你先回去,钱我明日就给你送去。”
这么痛快就答应?
周令仪暗恼,早知道就听裴珺的话,要个二十万两,都怪自己一时心软,要的少了。
但现在改口已来不及,她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说读书人重脸面,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可令旁人知道。
打发走周令仪,纪绾绾看着窗外,俏脸生寒。
这是还把她当傻子哄呢!
前世,她就已经在周令仪和裴珺这对狗男女手上死过一回了,他俩光被她养着还不知足,合起伙来干了票大的,也就是这十万两。
纪绾绾前手刚递给他们银票,裴珺后手就捅了她一刀子,跟着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她想向周令仪求救,却换来了周令仪的一顿拳打脚踢。
可怜纪绾绾死后,尸体还被扔进了水里,官府查了半年,也没追查到真凶。
她祖父又痛又怒,派人清剿了杭城内外,大大小小几乎所有的盗匪流寇,以至于那几年里,杭州城的治安都好了许多。
这之后,祖父就闭门不出了,直到去世。
而害她性命的狗男女,却一直逍遥法外,活得风生水起。
纪绾绾能知道这些,是因为前世她死后,灵魂并没有消散,而是附在了一只小奶猫上。
想起那段梦幻般的经历,纪绾绾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她清点自己的小金库,翻翻找找出十万两银票,吩咐下人去钱庄里兑换成现银。
不要让旁人知道是吗?她偏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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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车宝马,鲜花开路。
杭城百姓们或许不认识,其他官贵人家的车辇,却都识得那辆华贵无双,满嵌珍宝的马车,是纪六小姐的座驾。
谁都知道,纪家是杭城数一数二的富户,而纪六小姐,又是纪老太爷最宠爱的孙女。
可是今日,纪六小姐的马车后头,那一路吹吹打打的,是怎么回事?
“我们姑娘,去给周二小姐送钱呢。”纪家人很热情地向沿途百姓们介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