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着,祝晚生的泪水终于滑落,她冲进沈思谦的怀中,贪婪地吸取着一丝温暖。
“乖,没事,一定会没事的,不要怕。”轻拍着她的后背,沈思谦努力安抚着她发抖的身躯。
等到祝晚生的身体稍微平复了一下,沈思谦将她从怀里拉出来。轻轻把那块脏布子扔到一边,沈思谦侧身为她挡住风,先把她的衣领往上拉一拉。又将方才买的药膏拿出来,小心地涂抹在掐痕处。
感受着脖子上轻柔的动作,祝晚生仰着头,认真地辨别着沈思谦的神情,却只看到了一片怜惜。
察觉到了祝晚生的视线,沈思谦望向她,“娘子别怕,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只当他这是无力的安抚,祝晚生苍白一笑,缓缓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擦好了药膏,沈思谦这才帮祝晚生整理起衣襟,细心地帮她完全穿好。打好最后一个结,沈思谦蜷缩回手指,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家娘子,是最好的,即便是那种小人怎么做,也绝不会污染娘子分毫。”
知晓沈思谦在隐晦地说林守的那件事,祝晚生无力地摇摇头,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是林守的错,即便是他真的得手了,也绝不是我的问题。”
“娘子能这么想就好!”沈思谦这才放松一笑,“想来也是我多想了,娘子本身就比那些普通妇人坚强和通透,你再多等一晚,就一晚,明天一定会出现转机的!”
不知沈思谦为何会这么笃定,祝晚生垂下眼睫,方才在公堂上的争辩,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实在是不能配合沈思谦鼓励的话了。“思谦,你老实告诉我,王嫂她,是不是死了?”
“……”略一思索,就知道是林守为了刺激她说的,心中默默又给林守记上一笔,沈思谦宽慰地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无论怎样,王嫂都在桃花村里等你。”
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祝晚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疼到了极致,却只剩下麻木。逼迫着自己睁开眼,祝晚生眼中亮起最后的光芒。“沈思谦,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必须做到。”
不知祝晚生突然从哪里撑起来的精神,沈思谦板正神色,“娘子你说。”
“第一,查清楚王嫂的死因。第二,把林家彻底扳倒。”深吸一口气,祝晚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第三,三年之内,带着我们村子里的人逃出去,远离沁河。你无论如何,都必须做到!”
纵然最后一句话不懂是什么意思,沈思谦也明白了,她这是在交代遗言,骤然冷了脸色。“我不答应。祝晚生你听好了,我都不答应,你一定会平安无事,你说的事情,你自己去办!”
第一次被他叫了全名,祝晚生却无端想哭,卖力地摇着头,正当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小六远远走来。
“对不住两位了,时间到了,坚决不能耽搁了!”为难地走过来,小六重新捡起地上的铁链握在手中,想要带祝晚生离开。
喉头滑动几下,沈思谦上前把药膏放在了祝晚生手中,“要是再疼了,自己抹一抹。”
移动步子让开了路,沈思谦送他们离开,却在触及祝晚生恳求的目光时,狠心低头不看她。
小六带着祝晚生,终于消失在了道路尽头。用力捏着自己的鼻梁,沈思谦闭紧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浑身气势凌厉而冷酷。
空无一人的街巷中,突然传来一道宛如了裂帛一样的声音,可除了一个过来捡球的小孩子没人注意到。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滴水渍,又仰头看看天,小孩奇怪地捡好球,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有东西飞上去了呢?”
太阳下山的时候,青山县驿馆中多了位贵客。亲自提着行李,青山县县令笑着跟身后的人套近乎,“魏大人远道而来,竟然先去县城中逛了一圈才来驿馆歇脚,实在是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