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毛笔,祝晚生拿不定主意。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却又被准备充分且有理有据的胖老板说的不知所措。
“诶呀!你真是!”跺着脚,王嫂把祝晚生拉过来,咬牙切齿地附耳道,“我就问你,你那家徒四壁的,还已经嫁了人,人家还能骗你些什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祝晚生被她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逻辑怼回来,咬牙接过面前的笔。罢了,反正是纸片人的世界,对她本人也不会有些实质的伤害。
狠心签下自己的名字,祝晚生呆呆跟着王嫂去做了公证。等候王嫂的时候,她仔细思索着自己的情绪。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她越来越把这里当成了真实的世界。就连刚才安慰自己的想法,也很难将她完全说服了。
陡然间,祝晚生在心底深处,生出了一种即将沉迷于幻境的恐惧感。
“发什么呆呢?”喜滋滋地拿着契约书,王嫂一拍祝晚生,却被她如同死灰的脸色吓到,“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就说一碗姜汤抵不了什么用?快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接下来三天也有的你忙呢!”
猛然回过神来,祝晚生压下多余的情绪,匆匆跟着王嫂的步子,折腾了许久,此时也已然是天色将晚了。一路沉默着走回了桃花村,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祝晚生突然就想通了。
这不过是个总会醒来的幻梦,只要故事一结束,她总会回到现实。况且在那个现实世界,也没有什么在等候着她归来的人,且让她沉沦在这里的温暖生活中,又如何呢?
“沈先生,你家娘子我送回来啊!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你照顾着点啊!”
王嫂的大嗓门,惊醒了这个小乡村的傍晚,匆匆忙忙从屋里跑出来的沈思谦,逗得祝晚生捂嘴一笑。“我没事,你别听王嫂夸张。”
“哟,这会子又没事了?”故意戏谑地笑她,王嫂把契约书一股脑塞在她怀中,“行了,拿着进去,我还有事要忙呢!”
视线飘到了祝晚生怀中的契约书上,沈思谦推开门让她进来,“看来是找到合适的店面了?”
祝晚生摇摇头,径直往屋子里走,“说不上合适不合适。”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家店的条件和出价都没得挑,可就是太好了些,反而让我不放心”,走到了屋内,新做好的木桌上是沈思谦方才练的字,祝晚生随意拿过一张纸,“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你在练这首诗啊?”
沈思谦的眼神中划过一丝不以察觉的紧张,笑着接过来,又把他们放银两的铁盒拿出来吸引祝晚生注意力。“随便写的,我喜欢这首诗。你快把契约书都放进来,这可要小心收好。”
事关他们和王嫂的未来,祝晚生自然是不敢怠慢。可刚把契约书放好,祝晚生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字符,忙又把桌子上沈思谦别的没来得及收的字拿过来细看。
不知祝晚生这样的动作是为何,盯着她蹙着的眉头,沈思谦心脏跳得愈发快些。“怎么了?”
“我突然发现,今日去签房子的时候,那老板的字迹还和你的有些像呢!”
沈思谦干笑着,“那肯定和我没关系,我的字和很多人都像的。”
“当然和你没关系啊!”祝晚生眉头舒展,分外随意地把他的字全部放下,“若是你能和那财大气粗的老板有关系,我们也不用这么的拮据度日了。我先去弄点下午饭,你再等一会。”
见祝晚生当真毫不在意地出去了,沈思谦盯着自己的字,心情很复杂。一时竟说不出,自己是想让她知道,还是不想让她知道。无奈地摇着头,沈思谦还是选择认真收起了自己桌子上散落的纸张。
当祝晚生再次来到沁河镇的时候,已经是她吹牛要开饭馆的前一天。而那盖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