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行拼尽全力嘶吼着抵抗着,但也无法将程远志的刀从肩膀上挪开分毫。
他抬头,看到程远志发红的眸子,那架势像是必要将他置于死地才能泄心头之恨。
到底是云破行年纪大了,在瓮山一战时,又被白卿言两箭射伤膝盖,至今都没有完全痊愈,他又如何能抵挡程远志这饱含着仇恨的奋力一击?
等今天这一日,程远志等了太久,他以为报仇真的要等到三年之后,没有想到……这个云破行这么着急投胎,既然他这么赶时间,程远志不成全他都对不起小白帅的绸缪和安排。
“云破行,我们小白帅给你了三年时间,可你偏偏不识好歹要在我们大周和大燕合力为你们西凉对抗天凤国的时候要上赶着送死,那今日……我程远志便要取下在你肩膀上寄放了两年多的人头,来告慰我们副帅……十七少爷和白家军的兄弟们!”
程远志双手按住刀柄,咬紧了牙关拼尽全力将刀刃往下按,云破行显然已经撑不住,他抬眼看了眼与他拼命的程远志,眼中带着破釜沉舟和视死如归的决绝,猛然松开当着程远志刀刃的手……
程远志的大刀整整齐齐将云破行的手臂削下来的那一瞬,云破行左手从腿间抽出匕首,以舍弃了一条手臂的代价,换得片刻空隙,用泛着幽森绿光的匕首朝着程远志的心口刺去。
耳畔尽是怒吼和厮杀之声,程远志余光看到了朝他袭去的寒光利刃,可他今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哪怕和云破行同归于尽也再所不惜,根本不顾上设防……
就在那锋利无比的匕首距离程远志的心口只剩下半寸的距离时,云破行只觉一股罡风从他耳根处飞过……
“噹——”
锐利的箭头好不留余地撞在天凤国打造的利刃之上,云破行连同他拼尽全力握紧的匕首,被飞矢撞倒倒在一侧,也让程远志冲着云破行头颅的一刀砍歪了。
云破行的手连同脑袋都被震得发麻,侧目便看到箭头卡在天凤国利刃中间的箭矢,他猛然转头,真正好看到那一身银甲骑在白马之上,五官冷清冰凉的白卿言!
白卿言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有孕在身怕危险让程远志当了先锋,还是……已经解决了他儿子和孙子所率的火云军?
不可能是解决了云凌志和云天傲带的火云军,那可是火云军……仿照白家军虎鹰营训练的火云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解决?!
那么大周意图活捉西凉女帝李天骄的消息,是不是本来就是一个局,是假的?就如同当初他们联系上了刘焕章,利用刘焕章将白威霆困住一样,白卿言如法炮制就是为了将他也困住,好给她的祖父和叔父兄弟报仇!
不过一息的时间,云破行脑子已经百转千回,乱成一团。
“白卿言!”
云破行前一刻凄厉地喊出白卿言的名字,后一瞬程远志便一脚踩住云破行的心口,泛着森森然寒光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儿子呢?我的孙子呢?!”
“你派人活捉西凉皇帝是不是假的!你是要为你的祖父和叔父、兄弟们报仇,所以故意设了圈套?叛徒是谁?你让我死个明白!”
浑身是血的云破行目眦欲裂,他心中之前那隐隐不好的预感如今已经成为现实,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但……只求死个明白!
至少,当初他也让白威霆死了一个明白啊。
这一次的云破行,要比白卿言之前见到的任何一次都要狼狈。
她不知道当初自己祖父下令拼死为她的弟弟杀出血路,送行军记录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狼狈绝望。
骑在马背上的白卿言,一手攥着射日弓,一手提缰,神色淡漠望着云破行,侧头看了眼沈良玉:“带上来……”
沈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