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着女儿,便只能睹物思人。叶母高兴地说:“如今我与你爹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叶明蓁兴致勃勃,当即便跟着叶父叶母去了院子里。二人一人拿起一根竹条,在院中沙土上写了起来,像模像样的,也不知道练了多少回,字迹十分工整。
叶明蓁又惊又喜,又是一顿夸赞,便是将叶父叶母夸的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叶母神色激昂,兴致勃勃:“蓁儿,你等着,等我和你爹学的多了,以后连你的文章也能读懂了!”
叶明蓁含笑应下。
她又问:“读书可费工夫?是否会耽误了你们二人的营生?”
叶父叶母面面相觑。
“爹,娘,你们是不是遇着什么难处了?”叶明蓁道:“娘身体不好,常常要吃药,光药钱就要费不少银子,家中并无多少存银,你们二人也从未开口向我讨过银钱。若是不够用了,可得与我说。”
“够用的,够用的。”叶母忙道:“我和你爹平日里用不了多少银子。”
叶明蓁很是不赞同地看着她。
她鲜少发脾气,说话的语调也向来轻缓,不慌不急,可越是这样,叶母被她看着,便越是心虚。
知道是瞒不过去,她与叶父对视一眼,便也只能认了。
“家中的驴车借给别人了,我和你爹正在找其他的营生。”叶母讪讪地说:“本是想找到了再告诉你,没成想却还是让你知道了。”
“好端端的,驴车为何要借给别人?”
在农户家中,有一辆驴车也是十分难得,平日里叶家就靠着这辆驴车维持生计,怎么能说借就借了?
叶母面上便不禁露出几分苦涩。
她看了叶父一眼,叶父也是闷头不语,她只道:“这也是没办法。”
家中有一个负责瑞王府采买的营生,后来又多了一个定国公府,有这个营生在,他们本来也不必担忧生计了。可偏偏之前叶父断了腿,腿断了不能驾车,可采买的活计不能丢,索性那些菜蔬也是从村中收的,他们便在村子里找了一个人,帮着每日将菜蔬送过去,按日子给他算银钱。
起初也是好的,架不住叶明蓁回了国公府,村子里的人便都知道了,原来他们的女儿不是他们亲生,竟是捡来的!
叶家村中的村民都是沾亲带故,他们无儿无女,年纪又大了,村中的其他人便不禁生出了其他的念头。这些事情,早在叶母怀孕前她便尝过一回滋味,如今却是又尝了一回。
他们的养女成了高高在上的国公千金,村子里的人也不敢做的太过分,而采买的营生又实在是轻松钱又多,第一个动了念头的便是他们请来帮忙的人。
他以叶父腿脚不便当借口,将这营生接了过去,又强硬地将驴车借走,美名其曰是要分担,可分到叶父手中的银子却是一日比一日少。而后又是村中的其他亲眷上门来,要给他们过继一个儿子,即便是到了城中,离了叶家村远远的,可还是时不时有人上门来。
叶明蓁成了国公府千金,又知恩图报,时不时回来看他们,众人便以为他们也跟着鸡犬升天,连上门借银子的人也不少,个个借口都理直气壮。叶父叶母想不答应,就说驴车与营生一事,他们都特地请了村长与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过来游说,只压得他们苦口难言。
他们也不敢告诉叶明蓁,怕因此而牵连叶明蓁。真要说起来,这本来便是他们该有的遭遇,只是迟了十六年,重新来了而已。
“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和我说呢?”叶明蓁拧着眉:“你们也不想让他们占这些便宜,为何还要答应。好好的营生给了别人,如今还要连累你们再去找新的活计。”
“那也是没办法,从前,其他村民们的确帮了我们不少,如今我们也得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