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脚下,陈宝古村。
清晨时分,在不停歇的鸡鸣狗吠之中,镇上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而在村东一户人家中,却是气氛沉闷,火药味尚未散去。
正房东屋,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个个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去看上首的王老太爷。
王老太爷已是年逾花甲,平日里不管见了谁都是笑呵呵的,慈眉善目,现在却一脸寒霜,眉眼之中满是怒火。
他敲敲手中的拐杖,看向小儿子,努力心平气和道:“你那媳妇如何了?”
“吃了些汤药,已经睡沉了。她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才好,我王家也是书香门第,平日里与人为善,怎么出了这种事情?啊,你们一个个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纷纷垂下了头,他们心中也是一片糊涂,自家虽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也家风严谨,没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谁知却出现了这种怪事!难道真是小人作祟?
“成德公那里,可请人去问了吗?”
“张庙祝不在,说是上山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那就在这干等着吧,人没来,今天就什么都别做!”
面对父亲的呵斥,王老爷低下了头,不敢答话,房中空气再度沉闷起来。
屋外,几个婢女聚在一出,满脸八卦神色。
“少爷究竟是什么问题啊?老爷他们都被老太爷从三更天骂到现在了!”
“我跟你们说啊,这事没人比我更清楚,昨夜夫人生产,我就在外面候着呢!”
“快说快说!”
“昨晚子正末快要丑初左右吧,夫人刚生下小少爷,就听见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我在外面抬头一看,什么都没发现。但接着啊,就听见那几个稳婆叫开了。听她们说,巨响过后,白白胖胖的小少爷浑身都变成了黑蓝色,身上还有鱼鳍一样的东西呢!”
“呀,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那几个稳婆吓得直叫‘孽胎,孽胎’呢!嘴里嚷嚷着是什么妖魔转世了!”
“难怪老太爷发了那么大的火,唯一的亲孙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可让他怎么办啊。”
“嘘,别聊了,来人了。”
几个婢女连忙分开,各归各处。紧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子跑了进来,闯入东屋,对王老太爷道:
“老太爷,张庙祝来了!”
听闻此言,王老太爷赶紧拄拐出门,身后跟着一大帮人,前去迎接。
王家大门处,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正和一位庙祝打扮的老者站在一起,身上毫无半点风尘。
见到自家多年好友来了,王老太爷当即上前,抓住庙祝的双手,恳请道:
“老弟,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王家四世单传,可就指望我这孙子传宗接代了!”
张庙祝拍拍老爷子的手,安慰道:“老哥,别慌,我这不是来了嘛,让我看看再说。”
将王老太爷让给一边的人搀扶,庙祝看向道士,道:“牛鼻子,一起?”说着便往东厢房走去。
“那就一起。”老道士轻笑一声,紧跟其后,走进厢房之中。
甫一进入房中,二人都惊咦一声,看向了床榻一边的襁褓。
对视一眼,张庙祝回头看向王老太爷,问道:“老哥,你这孙儿是什么时辰生的啊?”
“子时!卯日子时!”
庙祝心中有数,转而拉着一脸不舍的老道士往外走。出了房门,才没好气的看向老道:“怎么,又惦记上了?”
“什么叫又惦记?”老道轻咳一声,“我身为玄德洞天的长老,见到这等良才美玉哪有放过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