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他不是从来没打扰过我吗?难道发生了急事,或者……
想到这儿,叶云程大吃一惊,该不会是叶贵把我卖了?
遂狐疑般打量越来越近的李唯哺,不动声色道:“是什么风把君杰兄给吹来了?”
两人私下里都是互相叫字。
李唯辅“哈哈”笑了两声,抱拳道:“还不是侯总兵的威风把我吹来的。”
侯总兵?
叶云程暗道一声“抱歉,小贵子!”然后问道:“侯总兵到了?”
李唯辅摇摇头,“刚才收到的塘报,侯总兵一日前已率重庆卫战船顺江而下,估计明日便到。”
叶云程问道:“需要我出面迎接?”
“能迎还是迎一下。”李唯辅以劝解的语气说道:“虽说文武殊途,但毕竟大家出川后都叫川兵,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且,入北直后兵荒马乱,我们手里的军士又孱弱无比,尚需他的帮衬不是?”
叶云程没有马上答应,皱眉陷入了沉思。
他当然知道李唯辅分析的挺对,也不反对迎接侯良柱,因为他来自后世,没有当世文人的臭毛病,看不起武人。他其实是不喜欢将生死操弄于别人之手的感觉。
不料他的沉默却引起了李唯辅的误会,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这位少爷又犯了驴脾气,固执地厌恶当兵的。
正要再劝两句,叶云程说道,“君杰兄,我记得东路参将该我节制吧?能不能调他一起出征?”
李唯辅愣了下,苦笑道:“东路参将地位极其重要,分管夔门到奉节的入川水道,抚台不会同意的。”
“是吗?我都记不起来了。”叶云程只当自己真失了忆,也没觉得说错话不好意思,话锋一转道:“君杰兄,我听说带兵的手下都会有个标营,我们有没有?”
噫!
李唯辅惊讶地看了眼叶云程,不明白他为何会转了性子。以前不是一听到兵事就很不耐烦吗?先前听他问参将的事,还以为他贪生怕死想拉个垫背的。现在听他的意思,想直接掌兵?
直接掌兵肯定好了!
李唯辅也不问叶云程为什么会态度变化,大喜出声道:“按理兵备可辖亲兵百人,设把总一员。良臣兄想建营?”
“才这么点?”叶云程不是很满意,嫌人数太少。
他如今可是信心满满,标准的唯武器论,心想有了元宝石源源不断的产出,武装起一万人,天下再无敌手!
李唯辅见他迟疑,就想马上把此事给敲定了,连忙接话道:“良臣,你也别嫌少。就这一百人的亲兵,我还得想办法克扣夔州卫的军饷才能供养得起,再多便无能为力了。”
“克扣军饷会不会不太好?”叶云程心里泛起了一股罪恶感。
“怎么不好?”李唯辅急了,道:“如今谁不这样做?克扣军饷养家丁是明规则,要不以朝廷发下来那点军饷,经过层层折扣还能剩多少?
真要搞平均,只有一个结果,所有兵士都吃不饱饭!倒不如集中起来养家丁,精兵强将,靠他们来冲锋陷阵。”
叶云程久久无言,心知李唯辅没有说错,明末就是这么个情况。损了国家,肥了私人,军队军阀化,拥兵坐视北京城破,再到江北四镇一哄而散,亡了南明。
“那就这样吧,明天我去迎接侯总兵。你下去后帮我挑一百个人出来,唔……要纯朴点的,不要伶俐的。”
李唯辅今天是第二次被叶云程惊到了,脱口而出:“良臣,没想到你还有戚少保之风。”
“偶尔翻过戚大帅的书。”叶云程囧了下。
此话有真有假,假的是他根本没看过戚继光的书,真的是他在网络上看过后人对戚继光选兵练兵的总结,“不要伶俐的”便出自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