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点点头,道:“知道。”
“去拿来。”叶云程语气中充满了迫切。
“不用去拿,我身上就有。”叶贵从腰带里摸出几个铜钱,摊在掌心给叶云程看。
叶云程起先听说叶贵有铜还眼睛发亮,及至见到几块铜板立时便嘴角抽搐不停,咬牙道:“不够,再去找。”
叶贵心里一万个不解却不敢质疑少爷,问道:“少爷,要多少?”
“越多越好……”
叶云程刚出声便见叶贵抹身就跑,不禁气急,喝道:“回来,我话还没讲完。”
“噢。”叶贵又转了回来。
叶云程问:“小贵子,卫所兵有鸟铳吗?”
“有,有啊。”一说起鸟铳叶贵马上来了精神,满目希翼道:“这几天我都看到了,那些叫花……卫所兵扛着鸟铳满山满野地打猎,就前天,前天我看到他们抬着一只……”
叶云程心里一喜,直接忽略了叶贵后面的话,问道:“你能找他们弄点火药来吗?”
经过此次制造失败,叶云程想到了所有的失漏,把火药也计算进去。
可这些话不能明说,所以叶贵就感觉少爷的要求很过份,着即大惊,眼睛都要鼓了出来,问道:“少爷,你拿火药做啥子?那东西很危险,会爆炸的。”
关于少爷的安危,叶贵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头回质疑起叶云程来。
叶云程不答,板着脸道:“还不快去。”
然而,叶贵涨红了脸,刷得跪了下去。
这个动作把叶云程吓了一小跳,山石多硬啊,都替他膝盖生疼!
没等他喝问出声,便听到叶贵的哀求:“少爷的命令小的不敢接!老爷夫人说过,嗯……那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说罢拜下身,一言不发。
“记性不错。”叶云程调侃道:“你不听我的,就不怕我开了你?”
“少爷不会!”叶贵闻言后抬起身,摇头道:“少夫人说过,国有诤臣不亡其国,家有诤子不败其家。”接着梗着脖子,做视死如归状。
“呵呵呵……”叶云程气极而笑,恨不得一脚将这货踹下悬崖,什么都是老爷说夫人说,要不就少夫人说,自己说一句还有八句等着自己。
叶云程不禁为原主在家里的地位悲哀起来,唏嘘半晌不得不临时编了个故事。
“小贵子,我拿火药和铜钱是想为陛下做一场法事,安全得很。你放心,少爷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叶贵兀自不信,索性豁出去了,道:“少爷以前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来没接触过道法,恐怕……恐怕会伤到自己。”
他其实还有半句话囿于仆人身份没说出来:你以为你住在庙里就会道法啦?
叶云程噎了下,实在没想到这货居然还有点急智,知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而自己确实对原主的过往所知不多,顿时因为信息不对等,有点落入下风。
可叶云程是谁?两辈子都是官字两张口的公务猿,忽悠个“淳朴”的仆人还是有办法的。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故作高洁之士,负手而立睥睨万千,活像一朵寒风中摇曳的狗尾巴花,“你听过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吗?你的少爷是谁?比秀才高两个档次的进士!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这番话对古人来说应该是基本的真理,进士可不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吗?故而一下便击中了叶贵的心坎,让他完全拿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得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叶云程心里急得不行,态度也变得有些恶劣,一声厉喝后劈头盖脸地问道:“你读过《易经》吗?你读过《道德经》吗?你读过《老子想尔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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