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北城区跑完一圈,甩开一路追击的东升国武士后,山晖总算找到了和黎汇合的机会。 “好像……还挺顺利的。”他气喘吁吁道,“我原以为他们会因为通知消息的是妖而守在家中不出,看来是我多虑了。” “确实。”黎亦有些意外,她深知这伙人对妖的成见有多大,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尽可能将封锁暂时解除的消息告诉每一个人,这便是她所能做到的事。至于最后有多少人会听从她的引导,那已非她所能顾及。 但从实际情况来看,北城区的居民似乎只迟疑了很短的时间,便开始像流水一般向西边涌动,按此估计,大部分百姓都能在入侵者重新实施封锁之前回到公主控制的区域。 不止如此,两人还注意到几个街口在他们赶到之前就已经被人清理过,负责看守的敌人不是失去踪影,就是横死在街边,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出手相助一般。 “既然这边的事已了,我们去东边看看夏凡需不需要其他帮助吧。” 就在黎和山晖准备撤退之际,一个声音忽然从前方的小巷中传出。 “二位,请留步。” 两人不由得一惊,顿时摆出了迎敌姿态。 “放心,我不是二位的敌人。” 一名拿着折扇的男子身影缓缓出现在巷口,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矮矮的小姑娘,“在下——” “方先道?”黎讶异道。 方先道也同样露出了惊讶之色,“你认识我?” “不认识。只是在青山镇有远远看过一眼罢了。”狐妖耸耸肩。 “青山镇?原来如此——在那个时候,你就在暗中帮助夏凡了。”方先道恍然,“所以他才能改变洛轻轻的主意,将一场注定要淘汰大多数人的考试变成庸才的狂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黎眼角的余光忽然瞟到山晖正不停的向她使眼色。 他似乎在提醒自己往上看…… 狐妖突然想起,自己摘下头巾后,似乎就一直没有再戴上。 她伸手一摸,果然两只耳朵都竖在外面。 “不必担心这个,我之前就看到你们的真身了。”方先道不以为意道,“如果是害人之妖,我说不定还会动手除之,但你们显然不是。作为一名善于洞悉世俗黑白的智者,从来不应该以出身作为判断的依据。” “千知,善于洞悉!”小姑娘嚷道。 “哦?没想到方士之中也有你这样的异类。”黎挑了挑眉,“那么你是收到了夏凡的邀请信,特意赶来金霞帮忙的?” “咳、咳——什么邀请信,我可没说自己要帮他!”方先道用扇子遮住脸,同时小声嘀咕了句,“怎么她连这种小事都知道?” 狐妖和天狗几乎不约而同的抖了抖耳朵。 两人作为妖的唯一共同点,便是听力都极其敏锐。 “夏凡现在正在与东升国作战,需要我为你引荐吗?” “都说了我不是应他邀请而来!”方先道强调道,“这一切皆是卦象的指引——而我,只是一个旁观之人。” “我懂。占卜者不可亲入卦中,否则容易遭到天谴。”黎淡淡道。 “原来你也懂卦算之术?” “师父教过一二。” “将方术传授于妖么……大概是哪位散门修士吧。”方先道略有些遗憾道,“可惜,精于此术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你出自名门,说不定我们可以好好探讨一番。比如我的师父,虽不在枢密府供职,却有着不逊于镇守的水平……” “哦,我的师父,相当于青剑。” “啥——”方先道差点没被呛到,“青、青剑?” “但我并没有深究这门方术。因为师父说过,想要在无限可能中寻得命运唯一的方向,本就是一种奢望。除非占卜者能对结果守口如瓶,不闻不问,否则简简单单一句提示,甚至是远远看上一眼,都会引起事物的变化,成为卦中的一个因素。”黎摊开手,“为看守一个秘密、一种可能沉默的度过一生,这样的术法学来何用?”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