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大殿之外,因屋内之人能识破蓝月行藏,蓝月便知此人武功不俗,不可掉以轻心,遂暗聚功力进入殿中。见面后,见二人身着蒙古服饰,自报姓名,蓝月马上推测出此二人乃是魔宗传人,心中暗想,这才是巧啊!刚躲开新结的仇家,又遭遇过去的敌人。要知道蓝玉、蓝月早年征战漠北,最主要敌人就是北元王朝和漠北魔教。暗暗冷笑一声,都来吧,我蓝月怕过谁来?便以“相逢何必曾相识”之语搪塞过去,静观其变。
红狼见蓝月以蒙古礼节相待,顿时大喜,笑道:“这正是‘他乡遇故知’啊,原来贤兄竟然熟习我草原礼节!”
又以手拍头道:“好一个‘相逢既有缘,何必问姓名’,刨根问底,本是江湖大忌,倒是小弟俗了!”
说罢,举手相邀:“贤兄当知我草原之人最是好客,快来品尝我烤的野猪。”此时一旁的银狐已用短剑割下一大块肉来,递给蓝月,蓝月道了谢,便接过肉来,坐于火旁,大口咀嚼起来。
红狼见蓝月举止洒脱豪迈,绝无所见汉人扭捏之态,越发喜欢,言道:“大口吃肉,要大口喝酒才有滋味。”说罢将手持皮囊递给蓝月。
蓝月接过皮囊打开,奶香扑鼻,知是草原所酿奶酒,心想我已身中剧毒,纵使酒中有毒,又有何妨?遂满饮了一大口。
初时入口奇香,随即一道火焰由口中经咽喉直下腹中,蓝月被烧得差点叫出声来,忙运功抵住。
红狼见蓝月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贤兄,我这毒液味道如何?”
蓝月运功缓缓将火焰逼于丹田,这才竖起大拇指赞道:“好酒!不愧毒液之名!”
原来草原有一酿酒大师唤做“扎木罕”,此人被当地之人称为“酒神”,所酿之奶酒举世无双,凡饮过之人皆如中毒般对此酒念念不忘,被人称为“毒液”。只是此酒极为稀少,其价格非金银可以衡量。能饮得此酒之人须有极大缘分。红狼见蓝月是识货之人,更是喜欢。
二人你来我往,喝的不亦乐乎,红狼再也不追根问底,只是讲些少时在草原打猎经历,银狐显然也是首次听闻,听得津津有味。蓝月也不时讲些京师趣闻,讲到有趣之处常惹得红狼大笑,银狐则像一个温顺的小妻子般含笑伺候二人。
荒山野岭的破庙之中,篝火熊熊,三人竟如多年老友般饮酒阔谈,将红狼所携几袋“毒液”喝个干净,直至深夜,才各自觅地睡去。
由于多日劳累,加之“毒液”后劲十足,蓝月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方才睁开眼睛,顿时吃了一惊,责备自己身处险境却如此不警醒,同时发现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一件蒙古长袍,另一包袱放于身边不远处,一张便条压在下面,蓝月取来观看,其上留言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路远,后会有期。”落款处竟画着一只仰天长啸的狼,旁边偎依一只笑嘻嘻的小狐狸。字迹歪歪扭扭,想必是不善书写汉字之故,但画却惟妙惟肖,显然当时红狼心情大好。打开包袱,里面有一些碎金银,还有一些风干的牛肉。原来红狼银狐二人见蓝月孤身出现荒山,显是逃避追杀,仓促间并无随身之物,便留下钱物,又担心蓝月心高气傲,便提前不辞而别。
看着独特的字条和钱物,蓝月冰冷的心中不禁产生一丝暖意。
经过昨晚的彻底放松,蓝月已经恢复了体力和理智,此刻坐于荒庙之中,收拾情怀,排除了心中悲伤、恐惧、愤怒以及对家人的思念,却怎么也不能排除心中的仇恨,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洗刷不掉的对朱元璋的仇恨。
既然仇恨无法消除,就将它深埋心底吧,蓝月默默告诉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生存,要尽快找到徐默然。
由钟山去江阴有三条路可选,第一走水路,此法最快,可在几天内就抵达江阴,但前提是朝廷没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