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新开一家“眠风楼”,风格高雅清新,京城权贵无不趋之若鹜,要想定个厢房得提前好几天。李景隆已经定好了一个厢房,蓝月一想日期,正是今晚,便偷偷往外溜去。此时天色已晚,众人已经歇息,府内安静下来。蓝月轻手轻脚的穿过回廊,进过喜晴房间时,突然传来轻笑声。
蓝月感到好奇,便停下脚步。丫鬟的房间不大,都是两人一屋,屋里传来的是喜晴和同屋的喜宁的轻声谈笑。喜宁是伺候夫人的丫鬟,微胖而肤白,比喜宁大一岁。
只听喜宁笑道:“让我猜你喜欢的人一定是王大厨!王大厨的手艺在我们凉国公府名列第一。跟着他,天天能有好吃的。”
喜晴笑骂道:“呸!亏你想的出来,咱府总共才三个厨子,其中还有一个是白案,一个打下手的。王厨子能在咱府里立做脚是因为咱们老爷念旧。想当年王厨子曾在战场上救过老爷,又没有家人,老爷那是养着他。你别嘴馋就朝王厨子身上想!”
喜宁道:“既不是王厨子,也不是马房的小赵,小三子比你还小,那是誰呢?难道是我的蓝忠?”
喜晴道:“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你的蓝忠没人抢!”
“啪!”喜宁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你喜欢谁了!”接着一字一顿道:“你喜欢少爷!”
喜晴这次没有反驳,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良久,喜晴幽幽道:“我喜欢少爷,和你喜欢蓝忠是不一样的。我喜欢少爷是希望能永远跟着少爷,伺候少爷。将来少爷大婚了,我跟过去伺候少奶奶,少爷有孩子了,我就伺候小少爷。能跟随少爷一辈子,我就知足了。”
喜宁不再取笑于她,劝道:“放心,少爷就是大婚了,也不会不要你的。少爷虽然高傲,但在府里对我们下人从不拿架子,哪天我帮你求求他。”
喜晴叹气道:“最近我老是做同样的梦,在荒野里,少爷一个人往极北极北的远处走去,我们全府的人都在喊他,少爷回头看了一眼,却又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似的,继续一个人往北走去。”
喜宁道:“傻丫头,常言道,梦死得生,梦都是反的。别瞎想了,早点睡吧。”
屋里没了动静。蓝月站立半晌,不知为何突然兴趣全无,便反身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蓝月都是大门不出,只是在家读书练拳。
这一日李景隆派人送来书信,约了傍晚在“眠风楼”小聚,书信上又言有神秘人士指定要见蓝月,如若再次爽约则绝交云云。
蓝月识人颇多,但由于他为人高傲,走得近的也就几个。徐达之子魏国公徐辉祖是其中之一,李文忠之子董国公李景隆也是一个。徐辉祖比蓝月年长两岁,对蓝月关怀备至,只不过徐辉祖为人比较成熟、持重,婚后更不与他们鬼混,蓝月对他是敬重多于亲近。李景隆和蓝月同岁,蓝月冷傲洒脱,李景隆却总是嘻嘻哈哈,乃是一个最好的玩伴,二人因此走得挺近。
蓝月本想推辞,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墨门”担心蓝府被锦衣卫监视,徐默然派人安排的呢?便欣然应允。
下午,刚至申时,蓝月便步行前往。心想如是墨门之约,早去则可以避开李景隆,私下相谈。出门时正好被蓝忠遇见,询问去处,蓝月便顺口告知。
“眠风楼”所在的秦淮河横穿京城的南面,由蓝府至秦淮河有许多走法,蓝月走中正街向西,跨过升平桥到下街口,折向南往皮市街,再从文德桥上穿过秦淮河,下桥右拐便是“眠风楼”。蓝月选的路线最热闹,一路上人来人往,店铺林立,一派繁荣景象。中正街的珠宝有名,而皮市街的小吃最多。蓝月一路逛去,虽然已经走过千回百遍,却仍然兴致盎然。
走到皮市街时,突然发现自己常常光顾的“张记板鸭”今天没有出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算命打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