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后的人转过来。
冬月的桑树长得依旧茂盛,就像一顶绿色大伞一样罩着树干,树下男人一身红衣,桃花眼微微带笑,唇角亦是勾起笑弧,可眼中的冷狠,却让人不寒而栗。
秋水赋!
那个应该是一杯毒酒死在自己书房里的人,此刻正活生生站在她眼前。
顾蓉冷了目光,脸色不善,道,“你没死!”
秋水赋信步闲庭,瞧着这杂草横生,乱石荒郊之地,道,“我若死了,就看不到如此奇妙的事了。”他啧啧两声,看向她身后的墓碑,饶有兴趣道,“顾长缨!好名字,但是据我所知,北元叫顾长缨的,没几人吧。”
他明显已猜到什么,却神色悠然,故意为之一般,笑容若三月桃花,道,“顾蓉…顾长缨……听闻当初顾家的女儿失踪了,逃过了一劫,今日这荒郊野外,可真是上天待我不薄啊……”
顾蓉神色戒备的看着他,她这副不善的模样,反惹得秋水赋哈哈一笑,道,“我倒是多大的胆色呢,原来也不过如果啊!”
顾蓉一向不会落人下风,反讥道,“你倒是好胆色,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一点,我确实不如你!”
秋水赋神色一冷,止了笑,桃花眼微微眯起,语气听起来异常危险,道,“你说什么?”
顾蓉学着他,微微勾唇露出笑容,道,“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
听言,秋水赋上下打量着顾蓉,她一身官家小姐打扮,肤色凝白,似柳柔弱。而此刻荒郊野外,眼前的人似乎也并不畏惧他,他想了想,倒也是,能在盐都四处作为的女人,自然不是什么软货色,而现在听起来,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有些事,连万一也不能放过!
秋水赋眯了眯眼,手掌双击,三声掌响。
夕阳下,茂密的草丛中,四名黑衣大汉持刀相向,气息极稳极轻,眼中透着死灰色的光。
这才是秋水赋真正的随行!
顾蓉心道不妙,她自武功恢复以后,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为了稳妥起见,还把春丰秋意派到大哥身旁护送回京,今日出门孤身一人……她脸上仍镇定自若,平时那无甚波澜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亮,陡然点亮了死水一般的双眸,那是遇上劲敌才会有的光芒。
顾蓉脸也不自觉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只有极为熟悉的人才知道这笑表示的意义,她认真了。
“很好!”顾蓉笑道,“这才是秋水赋该有的样子,我应该早猜到才是,秋水家能在这鱼龙混杂的盐都里屹立不倒这么多年,这般偷天换日逃出生天,也不足以奇怪。”
这个女人,是个祸害!
秋水赋神色已变,挥挥手,四个大汉拔刀而出,左伺而立,动作出奇的一致,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灰白眼仁中透出嗜血的光。
无人再言语,刀夺命而来。
顾蓉不敢大意,袖中启鸳出鞘,往后闪退,,足一止,右手启鸳刀身翻转,刀贴着一名黑衣人的脸颊划过,生冷的刀锋刮过脸,那人一惊,招式一换很快避开,同时另外三刀齐来,顾蓉沿着树干一跃,凌空横劈下,速度快得令人猝不及防,启鸳发出一声奇异的哨鸣,顿时将最左一名的黑衣人右臂斩断!
她离得极近,鲜血喷涌,将她胸前白衣近数染红。
四人同后退一步,皆大惊,轻敌的后果是以断臂为代价,他四人确实没料到,眼前看起来的弱流女子,出手竟如此快准狠!
断臂大汉面巾下唇色发白,断手之疼竟未哼一声,顾蓉心下微沉,这大概是秋水赋身边的死士。
秋水府虽然倒了,可顾蓉不会天真的以为,秋水赋在两岸兴风作浪多年,会甘心自尽于书房内,这人越坏,往往也就越怕死,而且两岸十一处府衙,凭他一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