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人的贪欲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钱员外终于放下顾虑,咬牙说道:“这笔买卖,老夫接下了!”说着,他扭头看向钱夫人,吩咐道:“夫人,立即取来笔墨,老夫这就签下契约。”
“呼。”鱼儿终于上钩了,六子心中不由长长舒了口气,与小胖递了个眼色,这才让他重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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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小村,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
钱正鹏自认算是一个比较有耐性的人,凡事并不急切,哪怕是面对夏荫儿这个让他势在必得的女人,他也有足够的耐心循序渐进地慢慢来。可他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似乎谁都可以欺辱一番的小可怜内心竟倔强如斯。任凭他如何威逼利诱,就是死活不从。
这让钱正鹏感觉十分无奈,接二连三的挫败也让他内心渐渐起了几分不耐的愤懑,因为他渐渐发现,自己能用的手段已渐渐用尽了,依然拿她没什么法子。
田地,农人的性命所在,不但日常生活所需皆离不开收成,到了寒冬时节,更需储备足够的秋收余粮。他毁了柳家那三亩薄田,今年铁定是颗粒无收了,原以为借此即便不能让夏荫儿立即向他服软顺从,至少也能让她迫于生存压力,坚定的心思能稍有松动,却不想人家似乎压根没讲此事放在心上。这些可恶的同村百姓也来添乱,竟然轮番借粮给她,导致功亏一篑。
水井,是江南百姓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他唆使地痞用巨石填了柳家附近的水井。结果呢?夏荫儿就跟没事人似的,以弱小纤细的身子愣是扛着扁担,提着两个让男人瞧着都觉略大的木桶,走出两三里地去打水。也不知道这小身板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屋子大门,钱正鹏也派人给砸了。想这婆媳两人相依为命,家中也没个主事男人,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必定缺乏安全感,到了夜晚难免心中惶惶,难以安睡。可一连几日过去了,派去打探的下人竟跑来告诉他,夏荫儿整日都精神奕奕,哪里有半点睡眠不佳的样子。最终,他只能得出了一个解释,这小村庄的百姓都太过善良,治安好到了夜不闭户的程度,有没有大门。。。似乎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眼下似乎除了明抢之外,再无第二条可行的法子了。但明抢。。。他不敢。江南不比西北,这里没有多少山脉,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些不服王法,亡命之徒的立足之地,民风没有如此彪悍。反而因水源极多,成为了众所周知的景秀之地,文人骚客大多出于江南,朝中历届高中的举子大多也都出子江浙之地,加上这里又是朝廷赋税重地,若是有人枉顾律法,定然是要受到严惩的。
钱正鹏不清楚自己的舅舅究竟是个什么官,只知他在苏州府办差,既不是在四大陪都之一的金陵城做官,那就绝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让他毫无顾忌地触犯律法。
痛定思痛之后,钱正鹏竟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事就坏在了柳家那些邻居身上。若是没有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帮衬,柳家的日子怕是早就过到头了。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一大早便带着六七个地痞赶来了柳家所在的村庄。此番的目的不是抢人,他要逼迫夏荫儿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顺便寻个机会,给这些不识抬举的百姓一些颜色瞧瞧,让他们有所顾忌,免得接二连三坏了自己的好事。
说来运气不错,刚入村子没走了几步,钱正鹏就瞧见夏荫儿姿容婉约地挎着一个竹篮,正打算出门买菜。如此缘分,让他心中大喜,忙快步迎上,将夏荫儿堵在了小路旁。结果没等他欢喜多久,苦恼的一幕又出现了。
夏荫儿在微微错愕之后,便又出现了那副小媳妇的表情,脑袋垂得低低的,小手紧张地攥着裙瓣,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却死活不说一句话。任凭钱正鹏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为所动,甚至还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儿,随时准备脚底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