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街,孙府。
孙家的大老爷孙图善面无表情的坐在主位上,心情非常糟糕。
自从前日孙子宝山被杀的消息传来后,不好的消息接连传来。
到今日安平府司直接发下公文将孙宝山劫掠残杀百姓的事情公布出来,把他定成罪大恶极的乱臣贼子,已经派了官兵前去抓捕,下狱依律斩首。
孙宝山都死了几天了,还要拍官兵前去抓捕,抓捕什么?
抓鬼吗?
公文上还说要缉拿这些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秉公处理,还被害百姓一个公道,还安平府一个朗朗乾坤。
还什么从未听闻如此残忍之事,诸贼残忍暴虐、禽兽不如,乃是人神共愤之大恶。
如此贼子自绝于天地,自绝于朝廷,凡有此恶者,朝廷必当诛之。
诸如此类正气凛凛的话语,实是掷地有声、感天动地之言。
若非公告上贼子的名字中有他孙子孙宝山的名字,说不定孙图善也要大声叫好。
不过现在吗?
呸!
屁的公道,孙家每年送给安平府司的孝敬什么时候少过,孙宝山抢掠的财宝至少有三成给到府司,这群王八蛋现在翻脸说什么天地公道,当初拿钱的时候都是在吃粪吗?
孙图善心里大骂,冷声喝道:“别吵了,你们吵来吵去跟一群女人似得,谁知道是什么人在里面捣鬼?”
一群人低下脑袋,不敢接话。
孙图善更加生气,用力一拍桌子。
“平日里争家产的本事呢,平日里一个个精明的跟猴儿一样,现在怎么都傻了?”
堂上一群人摄于孙图善平日的威严,谁敢说话,一个个尽量把脑袋缩起来,生恐被孙图善注意到。
孙图善越看越怒:“一个个只知道窝里横,什么都干不成,连被人欺负到家门口都不知道还手,等我死后这个家迟早被你们败完。”
“废物,一群废物。”
一个中年人走进大堂,身上穿着单薄素淡的长衣,与堂内锦帽貂裘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
“叔父息怒,我已经知道是谁在暗中捣鬼。”
孙图善看见来人,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来人是孙图善的侄子,并非孙图善的嫡系,是一个‘外人’。
自己的子孙不堪大用,偏是二房有了出色的人才,孙图善自然很不爽快。
不过转瞬孙图善就变作一脸喜色:“广夏快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广夏把孙图善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里不由得冷笑,表面上恭恭敬敬的道:“大伯,我今日见了安平府司长史肖长明,从他口中打探到是玄意妖道胁迫秦益民把罪名扣到宝山身上。”
“玄意妖道?”
孙图善怔住:“不是易家动的手?”
他跟林家、易家斗得久了,无论什么事总感觉是这两家在背后捅刀子,当然事实也证明以往他猜测的多是正确的。
“玄意妖道……”
孙图善猛然想起来,惊怒道:“是跑到何家的那个玄意道人?”
孙广夏恭敬道:“是的,玄意道人追查土匪劫掠的事情碰到了正在劫掠的宝山,就下辣手杀了宝山,然后胁迫秦益民对我们下手。”
“天杀的狗贼!”
孙图善怒道:“这妖道如此猖狂,我定要杀之而后快。”
“叔父息怒!”
孙广夏连忙劝道:“妖道意欲与我家为敌必然是自寻死路,不过如今形势紧张,若是真让官兵把宝山的罪坐实了,只怕咱们家在军中的势力会被拔光呀。”
孙图善冷静下来,点点头道:“广夏所言在理,秦益民既然与我们翻脸,定然不会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