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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子出来的时候,盛长宁正抬眸看罄北殿的匾额,遒劲有力的墨迹,多了几分她未曾见过的沧桑,在小李子踏出殿门时,她又恢复了原先的淡然神色。

    只见内侍眉头攒动,拿捏着嗓调:“陛下不见,小主请回罢。”

    盛长宁脸色登时清冷下来,她看了那紧阖的殿门一眼,忽地声音高扬,掷地清冽,“陛下难道不想知道盛长宁在哪吗?”

    她此言一出,不仅是面前的内侍陡然面色大变,连元儿都惊切地去扯她的大袖,“公主…不可啊……”

    殿内传来响动,显然是听到了盛长宁的喊话,元儿心急地要拉着她离去,哪知盛长宁神情冷漠,一抬手便扯回了袖摆。

    元儿站不稳,一个劲儿跌倒在地,再抬起头看去时,只见得了盛长宁冰凉的侧颜。

    明明还是那幅面容,却让人心觉胆颤,元儿忽然想起那人说的话,顿时眼里有了平白的怯意,手脚都在不觉地冰冷起来。

    小李子心里也震惊万分,那位……如今在宫中可是禁忌之言,这人居然提起了,还是以这种挑衅的姿态……

    他看着盛长宁一步步迈进殿内,心下莫名地泛起一股子情绪,也不打算拦着了。

    违禁者,陛下向来不手软,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她的造化了……小李子想着,他瞅了眼仍旧在地上没爬起来的元儿,收回目光便快步往外走去,他要去叫来护卫队。

    罄北殿的摆置一如从前。

    一进殿堂入目的是八根梁柱,赤色柱身上盘旋着金龙,往里而去就是一方云纹牙板檀木桌案,案上依次摆着笔洗、墨砚,案边置了一只半人高的垂腹玉壶赏瓶,釉面上画着双鹤衔花,里头插的是白色的大花蕙兰。

    那是盛长宁曾经最爱的花。

    桌案边的人身着赭色衮服,腰间挂着块白玦佩玉,刺着繁复绣纹的袍摆拖延至靴边,面容能用“美若冠玉”来言状,只是如今这玉上颇现罅隙。

    盛长慕的手在轻抖,他近乎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一步步逼近的女子,他想在她脸上寻找着什么,又欲退开,可汹涌澎湃来的情绪势无可挡,酸涩的滋味淹没他的内心,也犹如束缚般捆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盛长宁蹲下身来,拾起他脚边的那卷奏折。

    尔后,她屈腿跪下,双手将奏章奉至年轻帝王跟前,嗓音带着恭谨:“长清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清?”

    “诺。”

    盛长慕喉间干涩万分,看着女子跪地又出声,心中陡然间腾起的希冀慢慢冷却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盛长宁手中的那卷折子才被人拿去,伴随着一声,“平身罢。”

    “诺。”

    盛长宁的神色毫无波澜,再次应下声后,她微伏的身子慢慢直起,对上盛长慕已经恢复冷静的双眸。

    十年光景不过弹指之间,于人来说,变化莫大,兄长早已不如从前。

    盛长宁垂敛下长睫,谦恭的姿态,令盛长慕的神色又多了分失望之色。

    阿宁最是高傲,从来不与人低头。

    念头思罢,盛长慕眸色已经凝肃,他直直地看向盛长宁:“方才在外头,你说了什么?”

    盛长宁闻言又要跪下,他皱着眉制止她,稍顿了片刻,盛长宁才徐徐道:“长宁公主临去前,曾来过潇湘阁与长清见过。”

    潇湘阁就是她现在所居住的那座阁楼。

    “不可能。”盛长慕冷冷地打断她的话,眸光锐利如芒,“欺君罔上、妄议公主……你倒说说,哪一条是你受得起?”

    闻言,盛长宁伏首下去。

    双手交叠至地,顶着翠钗的发碰及手背,是再标准不过的稽首大礼。

    “陛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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