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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无法自救。

    “按住她的手。”是秦艽的声音。

    话音一落,李照的脚底隐约有痛感传来。

    接着,这股如针刺一般的痛感便一路从她的脚延展到了腿部,之后便是手臂、肩膀、脖颈、头。

    咚——

    头部的疼痛化作了一记重锤落定,而李照只觉得这一瞬,脑内洪钟大响,无数记得的、记不得的画面如瀑布倾倒一般狂泄而下。

    她痛苦地喘息了几声,然后她便直接挣脱开所有的束缚,坐了起来。

    率先惊呼出声的是阮素素。

    她一口气吊着没敢出,泪流满面地看着李照,想靠近,却又害怕会伤到她。

    秦艽坐在一侧,指尖还夹着一根透黑的银针,他长出一口气,另一只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醒了,好事。”

    然而这只是开始。

    李照这刚坐起来,环视一周,看到分站在室内的大家脸上脸色各异。她刚想要开口,还没发声,喉头便是一个翻涌,乌黑的血呈溅射状喷了出去。

    丁酉海离得最近。

    但他挡也不挡,迎了一脸血之后,径直探过身去虚扶了一把李照,以防她坐不稳,磕到自己。

    “躺下,药还得喝上几日,银针只能延缓解连环,具体的解毒,只能等我师父来了。”秦艽示意薛怀去扶李照躺下。

    “等等……”李照突然抬手挥开了丁酉海,更是制止了薛怀的靠近。

    我想起了什么。

    李照眼神有些恍惚。

    她这坐在床上傻愣愣地发着呆,那边秦艽自然是不能耽搁时间的,于是银针一搁,亲自上手,将李照给扶倒了下去。

    他救他的,这并不耽误李照沉浸到自己的思维世界当中。

    因为秦艽那一记银针而带来的巨痛,使得眼下她的脑海中多了许多令她十分陌生的画面。

    就像是一部被剪辑成了无数个片段的电影,中间有许多的缺失,剩下的这些画面也无法连贯成完整的故事,但并不妨碍李照自行去理解。

    她看到自己孤单地死去。

    看到自己的大脑被那三个不明人士带走。

    更看到她穿过人群,来到了尚且是婴儿的原主身边。

    她几乎是立刻就判定了当时的自己绝对带有目的性,但很可惜,她没能看到更多之前的事。

    其后,她陪着原主一路长大,她教给原主所有自己会的东西,她帮原主抵御一切肉眼能看到的危险。

    数十年心怀叵测的陪伴。

    李照看出来原主已经相当依赖自己了。

    然而只有这些。

    所有碎片式的记忆就此戛然而止,且不论中间被抽走的那些,单单是这结尾,在李照眼里便收尾得十分仓促。

    “呼——”她轻吐一口浊气,转眸看向秦艽。

    秦艽正一根根地拔着银针,他一瞟李照这直勾勾地眼神,吓一跳,问道:“怎么,哪儿不舒服?疼是肯定会有的,但不疼,你也就醒不过来。”

    李照摇了摇,说:“我在想,我要是个坏人该怎么办。我要不是坏人,我为什么这么多报应?光是毒就中了几回了?”

    “坏人会救济流民吗?”秦艽将乌黑的银针放进热水盆了,随后从顾奕竹手里接过帕子净了净手,问道。

    “说不好。”李照笑了一下,“也许越是坏人,就越需要一些东西救赎自己。”

    丁酉海听了一会儿,硬邦邦地说道:“小照,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百里霜很快就会到了。”

    那头阮素素头也跟着哽咽道:“照儿妹妹,你不要胡思乱想,眼下咱们最重要的是把毒给解了。”

    李照倒不是没来由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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