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许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到了最终,才发觉,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不尽人意。但值得庆幸的是,那些自以为控制一切的人,到头来,也会产生变数。
寺庙永远是个让人心静的地方,因了这个男子,我能在安静的后院听着鸟鸣,享受着凉风。我是喜欢逃避的人,比起面对,我更宁愿逃避。但如今,我却避无可避。我才发觉,原来可以逃避的东西,都有纵容你的人。
他的眼睛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话语也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他的目的所铺垫。我本以为,夏离沧便是我所见之人中最为冷血的人,但经过昨夜,我才明白,再冷血的人,都因了他心中没有爱。
我不怕死,因了我有牵挂,却没有同样牵挂我的人。应该说,没有把我当成唯一重要的那个人的人。但那个男子说,那你便等着看吧。我心中惊慌,他的行为告诉我,他说到,便能做到。
我不怕一个人,但却极怕连累了身边的人。他走时,看我惊慌无措,他那么容易看穿我的心思,知道我害怕,知道我不过是虚的,他只嘲讽的笑笑,道:“半个月,我只给你半个月。”
半个月,便是状元宴会的正式演出时间,也是我决意逃出去的时候,他想是知道了,想在那天让我走不了,让我在紧要关头做决定,当真是极狠的。
我没有对策,也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挽歌,如今事情变得愈发复杂起来,万万不能将她牵扯进来。如今,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不知站在院中站了多久,只觉被风吹的头疼。有个僧人来寻我,行礼道:“方丈在寻施主。”我缓过神来,点点头,便跟随着他。
他领我到了大堂后的房间内,见里面坐着方丈,不出所料一旁也坐着那个男子,他淡淡瞥我一眼,道:“竹城,方丈有话同你说。”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应了声,走至方丈前。
方丈未说话,我也行着礼,未曾抬头,约莫怕是等这个男子将茶喝完了,他才起身离去。方丈上前扶起我,我的手臂早有些酸疼,却未曾抱怨,因了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
他坐了回去,示意我坐下,道:“施主可还记得老衲今日同你说的话?”我记得的,他所说的。我点点头,他笑笑,道:“施主若是喜爱草原,便只顾一路向前便是。”
这次我确实未听懂,他也未有解答的意思,只起身道:“施主,保重。”我今日是第二次接触这个词,不禁愣住。方丈开了门,径直走出去,留我一人在原地。
我正在发愣,只听方才马车的随从过来,道:“公子在等姑娘了。”我叹了口气,只得跟上。坐在马车上,我想着事情,未说什么,他也未有任何言语。我坐在马车上,却觉有些冷,又有些头疼。我想,怕是着凉了。
我顾不得更多,只想着快些回去。好不容易到了环采阁,我赶忙下了车,直奔湘馆而去。见门口站着蓁蓁,她手上抱着件外衣,见我来了,焦急道:“姑娘出门,忘了拿外衣。”一阵冷风吹来,我未忍住打了个喷嚏。
蓁蓁见我如此,忙帮我披上衣服,扶我进去,道:“定是着凉了。”走了一截,又忽而想起什么,道:“姑娘先上去,我帮姑娘去厨房拿些热汤来。”我刚想说不用,未想她便跑开了。可看她跑的方向,却又不是厨房,我头疼的紧,想着他怕是想起什么事先处理,便未理会。
我上了楼,本想去寻金兰,却未见她,看了眼唐染的房间,人也不在。我回了房间,发觉茶是热的,欣喜之余,忙倒了杯茶捂着。
想着还有一次见客,且是上官晏,定是不能少了气势,因此要在那之前将病养好才行。喝了茶,房间内火盆融融,倒是暖和了许多。我躺到床上,闭着眼睛,却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