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种种,林浊自是不知,只是在府外候了一会儿便被请了进去。
自进了府,林浊、杨展便似觉得进了另一番天地,流觞曲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间或还会冒出一些麋鹿、白鹤,当真是叹为观止。最为称奇的是,这明明是大旱之年,西北已有数月未见雨水,田土都已干涸,且近隆冬,花木早已凋谢,可这王府内却草木茂盛、满室春光。府内的小池中,还不断有活水流淌,其间小鱼嬉闹个不停。
那带路家丁见林浊、杨展满脸疑惑,当下有些得意道:“这水都是我们王爷从远处大湖一车一车运过来的,每日源源不断、络绎不绝。”
耗费如此人力物力,就为图一时之欢,想不到这璐王竟奢靡如斯!听完此语,林浊对璐王的愤恨又不由得多了几分。
绕绕曲曲走到厅堂,只见璐王已端坐当中。林浊忙拱手行礼道:“昨日有眼不识泰山,叨扰了王爷,今日特来府上拜访,还望王爷见谅!适才从天都带了些好玩的物事,不成敬意,也望王爷笑纳!”
伸手不打笑脸人,璐王见林浊如此客气,也不端着架子,道:“林大人严重了,本王也是有些御下无方,倒是让林大人见笑了。待会儿本王略备薄酒,咱们不打不相识,好好喝一杯如何?”
“那就多谢王爷了!”林浊也不推辞,这正在他计划之中。
两人一阵客套之后,林浊知这王爷荒淫无度、奢靡享乐,便有意将话题引到男女之事及吃喝玩乐等方面。一番交谈之后,二人打得是热火朝天,璐王直有相见恨晚之感,只是这杨展未经男女之事,听得红一阵白一阵的。
不一会儿,天色渐渐放晚,璐王便请林浊、杨展移步到了一处亭台之中。这亭台处在假山之上,四面环水,只有一座曲折小桥与岸边相连,景色极是别致。
案桌之上,一个锃亮铜炉被炭火烧得滋滋作响,旁边摆放着厚切羊肉、拌香猪肉,还有其他一些不知名的各色美食。当然,少不了秦卫心心念念的林县美酒。见得这些个美食美酒,杨展已是馋得呑涎咽沫。
璐王先是介绍了一番他这庭院景致,嘴角颇为自豪。待菜上齐了,璐王便差了下人都退去,欲与林浊把酒言欢,杨展也不便呆在此处,便由下人带着往别处去就餐了。
“林大人!你我一见如故,真是相见恨晚!本王先敬你一杯!”璐王首先举杯发话。
“多谢王爷抬爱!今后还有劳王爷多多关照!”林浊也客气回道。
“哪里哪里!今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请直说!”
两人又是一番风月,又是一番吹捧。
酒过三巡,那璐王渐渐敞开了心扉。忽然间,只见他随意往左右一瞄,待确认无人后,方才故作神秘道:“林大人,你初来乍到,有些话本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爷何必见外!但说无妨!”林浊知他话里有话,当即应道。
“这西北呀,局势复杂得很,你虽是朝廷钦点的人物,来统筹西北的剿匪、赈灾事宜,但有些人你不能碰、有些事你也不好管!”
“噢?王爷请明示!”林浊接着话茬,顺藤摸瓜。
“光说这西北总督王人虎你就惹不得!他王人虎什么人物,纵横西北这么多年,手握重兵、根深蒂固,这西北三省有谁敢惹他,不消你说,连本王都敬他三分!”借着酒劲,璐王一股脑儿全叨咕了出来,“这王人虎不光在西北这块厉害,朝中也有人呀,多少人想搬倒他,最后都落得个身首异处!不是被朝廷问斩,就是死得不明不白,唯独他王人虎一直屹立不倒!”“这王人虎本来在西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你倒好,来这剿匪、赈灾,把他王人虎置于何地?所以本王劝你,有些事不要太较真,得过且过,如果真的碰到了某些人的痛处,只怕还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