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昨儿长安城外举行的那场踏春盛会你听说了没有?”
御书房里,云西言坐在了傅小官的对面,端起茶盏来问了一嘴。
傅小官抬起了头来,笑道:“怎么?你还对踏春有兴趣?”
“可不是,我是昨儿晚上听司马韬说的,那小子说的眉飞色舞,不过确实比以往的踏春更加新颖。”
所谓踏春,不就是放放纸鸢,聊聊诗词对下对联什么的么?
借着踏春这么个由头,那些闺中的女子正好出去透透气赏赏风景,那些文人才子们也正好借着这样一个机会去展示自己的才学。
于是,每一年的踏春,总是会发生一些才子佳人的浪漫的事,这样的事便是他们这样的年龄所憧憬并期望能够遇见的。
傅小官早已过了那样的年纪,他对此并没有多少兴趣。
“怎么个新颖法子?”
“抛绣球!但这规矩和我们知道的不一样,可不是选夫婿,而是不夜坊三大名楼的女子们在那台上抛绣球。”
“接着了绣球的人,当晚在她们的楼里享受的待遇,另外……听说还真有可能成为她们入幕嘉宾。所以昨儿月漾湖畔可差点弄出了踩踏事故来,那些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才子们,在那绣球抛出之后简直就像发了狂!”
“尤其是三大名楼的那三大头牌,更是引起了数万人的轰动,若不是霍怀瑾派了卫戍部队去维护了秩序,指不定就会有人被活生生给踩死!”
“但就算那样,依旧出现了伤亡,死了两个,伤了二十多个。”
傅小官这才抬起了头来,“死了两个?”
“嗯,司马韬说是在银河九天的樱木花雨抛绣球的时候发生的意外。”
傅小官蹙眉沉思了片刻,这确实是个意外,往后再有这样大规模聚集的活动,可得让他们在府衙报备,让长安府尹派了衙役去维持秩序。
他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因为踏春本不是什么坏事,不能因为出了这意外就给封禁取缔了,那叫因噎废食。
他不知道死的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就是陈别时,而计云归在知道陈别时出现意外之后,他就离开了长安,赶去了观云城。
“叫你来是熙文的信回来了。”
“他去的是越山两道,而今正在越山北道的崇州千山县……你知道越山北道的道台是谁不?”
云西言一怔,点了点头,“知道,言希白,”他俯过了身子,低声问了一句:“怎么。这位言道台有问题?”
傅小官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悠悠一叹,“当年,我从临江去金陵,是因为在西山的时候招募了一批难民。那一年黄河决堤,黄河两岸的老百姓都遭了灾。”
“黄河两道的官府从上到下不作为,将朝廷下拨的赈灾粮食售卖给了各地的粮商,从中谋取了巨大的利益。”
“虞朝皇帝派了数路钦差巡查各道赈灾情况,言希白领的正是黄河两道。”
“这个人给我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因为他深入灾区,不顾个人安危,在那些受灾最为严重的地方将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他甚至差点因此而被地方官员给谋杀。”
“大夏建国之后,他是我任命的第一批道台,就是因为当年的那份信任。”
云西言并不知道这一段过往,此刻听了傅小官说起他才明白了过来,但同时,他也听出了傅小官这言语中的意思——
言希白,恐怕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你知道崇州知州是谁不?”
“宗时计!”
“对,宗时计!”
“那年薛定山造反,我去了一趟西南边。在金牛古道上遇见了宗时计。他的父亲我还记得叫宗谦,时任褒城县县令。”
“就在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