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单凭纵火案的解决一事,外带将秦重拉下水,并让柳有道借此事能够在县衙翻云覆雨找到翻身做主的机会,就得承认沈白这个失心疯患者是很有些手段的。
虽然眼下柳有道可以借着这次事件在县衙里招募班底,但目前,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女儿柳画屏和一些从家乡带来的跟班——类似于方小五这样的人。
说实话,对于柳有道来说,这样的人才队伍是完全不济事的。
他需要像沈白这样的能人帮他!
而这沈白也看准了时机,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互惠互利,对双方都有好处。
柳有眯起了眼睛,道:“也罢,将功赎罪……倒也并非不可,你立下的功劳本官权且记下,待回头我统一上报给州府,请令核减你的罚银就是了。”
“多些大人!”沈白作揖称谢,又问道:“那敢问侦破纵火案一事,按律可核减多少罚银?”
瞅瞅这话说的,还按律?
柳有道端起茶盏泯了一口,淡淡道:“我大楚立国二十七载,原先倒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就先按十两银子记着吧。”
沈白试探着咨询:“二十两行吗?”
“噗~!”
柳有道一口茶水直接从嘴中射喷。
“你跟本官讨价还价?你当这是菜市口买白菜不成?”
沈白微笑着道:“属下只是试试,万一您答应了呢。”
“滚出去!”
见柳有道发飙,沈白也不在多说,识趣的退出了书房。
柳有道握着茶盏,单手用力,力道之大,几乎都要将那青花瓷器捏碎。
“好好的一个读书人,得了失心疯,就变的如此市侩!变成了苦营三窟之徒!”
说到这,柳有道又长叹口气,啧啧嘴继续道:“原先那个淡泊名利,一心只向黄金榜,未遂风云不恣狂的解元,到哪里去了?唉……这算是什么世道。”
……
沈白回了捕快们休息的班房,小五在里面已经有饿的发狂之迹象,他坐在床上,手中揪住被褥的一角,放在嘴中来回的啃呀啃呀……
沈白看见小五的动作,皱了皱眉,泛起了一阵恶心。
那被角,好像是被平时小五自己用来盖脚丫用的那一面。
沈白上前一把揪下小五手中的被褥,道:“不过是一顿没吃而已,还至于这样吗?你瞅瞅你这点出息,三岁孩子也不至于饿了去嚼被子吧。”
方小五委屈的抽噎了两声:“我主要是从小就憋不住饿。”
沈白闻言不由莞尔。
听听这孩子说的混账话。
他只是听说过憋不住屎,憋不住尿的,什么叫憋不住饿?
“走吧,菜应该还没凉,现在吃正好。”
方小五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扔下手中的被褥,翻身起来穿鞋,屁颠屁颠的跟着沈白来到了伙房。
推开伙房的门,两人顿时傻眼了。
灶台上空空如也,适才的几个盘子都消失了,什么也没有。
沈白和方小五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半晌之后……
“哪里来的孽障啊!居然连旁人的晚饭都不放过!”方小五发出了一声响天彻底的悲鸣。
……
县衙内府,柳画屏的闺房。
“赵伯的手艺,什么时候高了这么多?”柳画屏轻轻将一块鱼肉夹进嘴里,一边轻轻的嚼一边点头称赞。
小丫鬟双儿坐在她的对面,吃的满嘴流油:“那老头平时烧饭不上心,想不到最近倒是转了性子,上回那酥酥脆脆的饼子,再加上今天的饭菜……就冲这个,小姐来日到老爷面前,也得替他美言几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