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县令的第一道命令之后,沈白走出了柳有道的书房。
方小五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瞅向沈白的目光中,包含了深深的同情。
沈白没有就这件事多说什么,只是跟着方小五走出了西宅的小院,往县衙正门走去。
路上,沈白疑惑的看着小五,问他道:“小五,原来你不是县衙中的下人?”
小五嘿嘿一笑:“公子勿怪,小人亦是衙内的捕快,公子跳河……昏倒那日,被护城河吏送往县衙,县尊府中仆役不够,而内宅的丫鬟也不方便派来伺候公子,县尊就权且让小人完,小五又赶快为沈白介绍了几个人的身份。
带头的文官,是越州县的县丞范枢。
武官里,是负责训练甲兵、巡逻州邑的巡检刘雄。
刘巡检颇是轻蔑的打量着沈白,奇道:“县尊是怎么琢磨的?咱们今日抄的,就是这舞弊学子的家,为何还要让被抄家的一同跟来?这是画的什么道道?”
沈白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因为我的事,给刘巡检添麻烦了,受累。”
刘巡检见状顿时一愣。
这小子心挺大啊!
这能是要被抄家之人的反应和态度?
还他娘的说我受累?我看你才是受苦了吧!
怪不得敢跑去京师作弊,是挺有两下子的!
那位范县丞倒是不似刘巡检那般的粗鄙,他只是慢悠悠地说道:“县尊做事,自然是有县尊的道理,刘兄又操的哪门子闲心?不过听说沈公子昔日在上京赶考之前,曾得县尊大人欣赏,亲自于十里长亭置酒赋诗相送……前几天才刚刚跳了河,今天就委任于衙内,沈公子好福气呀。”
沈白恍然的“哦”了一声,想不到他的前身和柳有道还有这种交情?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名身着白色劲装,长相极美的女子走了过来。
那女子适才淹没在人群中,沈白有点没太注意到她。
但此时此刻,当女子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沈白一下子想起来了。
这不是前几天,自己被人从河里救上来之后,那个替自己伸张正义,见义勇为擒拿小偷的小姐姐吗?
那时候的沈白虽然昏昏沉沉,但对这位仗义出手的女子,还是印象深刻的。
特别是她的装扮,一直令沈白很难忘怀。
白色的肌肤,白色的劲装,白色的小靴子,就连她腰间佩刀的刀鞘都是白的……犹如一颗行走的大白兔奶糖,沈白想忘都忘不了。
女子的装束虽然是劲装,像个武人,但很是知礼。
她冲着刘巡检和范师爷点了下头,柔声道:“沈公子因为舞弊之案,被朝廷革除士籍,罚在越州县衙充吏,虽是县衙中人,实则却是戴罪之身,县尊依照朝廷法度办事,想来与私情无关的。”
范县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教头说的是,范某适才所言孟浪了。”
沈白诧然的看向白衣女子。
教头?
县衙里有这么一号职务吗?肯定是没有的。
自己要是没记错,所谓的教头应该指的就是武师,属于武术教官一类。
这样的人要是在县衙中,既不属于官,又不属于吏,纯算是外聘人员。
柳有道给县衙里聘个教头干甚?还是个女武师?
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刘巡检哼了一声道:“但眼下抄没的是他自己的财产,他跟着去,算是怎么回事?”
沈白笑了笑,说道:“县尊大人让在下跟着去,也不过是想抄的清楚一点,朝廷罚在下三百两银子,若是要以物兑钱,家中的东西市价多少,也只有我这个当事人最为清楚,万一再抄出点什么价值连城的文物,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