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江云舒说的这些,她还不知道,十三娘原来与昔日的东宫太子太傅之子有渊源,也不知道她早在七八年前,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打漕郡兵马的主意了。 只是如今她就这么走了,显然不是她所愿。 否则,她若是早知道自己会离开的话,她想着,她一定会在出城前往清音寺时,带走她房间枕边一直放着的时常翻看日夜陪伴她的那本《朝花集》。 凌画对江夫人道,“夫人,这江府上下,也好好地清查一番吧!” 江夫人一惊,立即点头,“是,掌舵使,妾身这就查。” 凌画点头,“我派人辅助你来查。” 她不管江夫人乐意不乐意,这江府,她也是要明明白白地查一回的。 江夫人面色微微一僵,但想着丈夫的漕郡兵马大营出了被人挖密道那么大的事儿,凌画给他兜下了,区区自家府邸,虽然有些污秽,但对比起来,都是内宅之事,倒也没什么,还是答应了下来,“妾身多谢掌舵使了,妾身一介妇人,还真怕有查不清疏漏有贼人窝藏,有掌舵使的人协助,最好不过。” 她是个聪明的夫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家最有利,如今就是抱紧凌画这只大腿了。 凌画见她识时务,点点头,吩咐人留下跟着江夫人一起查,便告辞出了江府。 上了马车,凌画吩咐,“去胭脂巷那条街看看火势可灭了。” 云落应是,驱车前往胭脂巷。 凌画吩咐完,看向宴轻,见他上了马车后,身子往车厢里一躺,似乎十分疲惫,打着哈欠,乏困至极的模样,她温声说,“哥哥若是累,我让云落先送你回府?” “不用。”宴轻闭上眼睛,“你自处理你的事儿,不用管我。” 凌画点头。 宴轻便躺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凌画本来想问问宴轻,你的表字是什么,但看着宴轻的模样,想着还是别打扰他睡觉了。 她正想着,不妨宴轻忽然开口,“我的表字是承继。” 凌画一愣。 宴轻嗤笑,满脸的嘲讽,“我父亲临终前,还想着我能子继父业,延续端敬候府的门楣,所以,给我取了这个表字。我说不要,待到及冠,自己取一个。” 凌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握住他的手说,“哥哥若是实在不喜欢,待你明年及冠,我给你取一个表字好不好?至于公公取的这个表字,就算了。” 宴轻睁开眼睛,“你也觉得我不该要?” 凌画点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儿,比哥哥自己开心最重要。” 反正,端敬候府只他一个人了,亲人已故,背负着亲人的期望,让自己难安做什么?丢掉包袱,也没有那么难的,人活着开心,怎么活,才最是重要。反正父辈先祖们,早已闭眼,已故的人,还控制着活着的人做什么? 她的祖父母爹娘,在大牢里奄奄一息时,她去看望,也只是让她好好活着而已。 如今,她奔着这个目标,活的就很好。 宴轻脸上的嘲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