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篮筐放回客栈后,急忙赶往王府。今日经历总算将多日来的愁云消散,事情的全貌,打算再观察一些时日,故此并不会悉数告知何氏。
“夫人”,凌若拱手作揖,向何氏问好。
“嗯,那小贱……”察觉出言有失体统,立马改口道“玉竹一事进展如何?”
“尚在调查,如今已有眉目。”
若此时能亲自去她居所确认,诸事能顺遂不少。然而以凌若的这个身份,不适在府中来回走动。将丫鬟拉来问话最是直接有效,不过但凡有些脑子的人定然不会如此莽撞。
前些日子察有异样,早早拜托何氏盯着玉竹动向。夫人心中虽是不解,想着只要能对委托之事有所助益,那她便倾尽全力的帮。
院中大丫鬟小翠与她自小一起长大,当年与何家断绝关系,小翠毅然决然选择跟她,纵使有段时间过得寒酸艰辛也不曾离开,乃是她绝对信赖的贴身心腹。
原是看小翠与看门小厮有几分关系,想着可以套些消息,谁知小厮守口如瓶,硬说玉竹近日不曾出府。
听闻此言,何氏气得将手上最心爱的翠玉茶杯摔得粉碎。真是可恶,在她面前竟敢面不改色的口出荒唐。她还没死呢,这王府后院是想变天了不成?
看来靠外人果然不行,还得派贴身丫鬟亲自盯着。
果不其然,没一会功夫小翠派去的人回报,玉竹此时确不在府中。
而这个结果证实了心中猜测。
对于发生此种状况,凌若并不奇怪。玉竹既是在外偷情,关乎颜面和身家性命,怎可允许有所错漏?必是千般小心,万般隐蔽。买通小厮封口不过是基础操作罢了。
然,何氏正在气头上,必然任何言语都听不进去。她此时定在因为府中阵营两分而愤怒。
“夫人莫气,事情的主导仍在您的手中。”凌若从旁宽慰。
“嗯”,清理残渣碎片后,使女换上一副新的白瓷茶具。何氏端起茶杯,用杯盖轻拨数下,放在唇边畷上几口。
何氏为王府正室夫人,身负重任,是王老爷的贤内助,多年来将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在海宁县的口碑也是一声,是想吓死谁?!”
凌若从怀间掏出一块帕子擦拭,一脸幽怨的看着门口之人。
“哦?以我们的默契,还以为你早已习惯”,说着,教渔先生指着自己左脸的位置道,“这里还有。”
“拜托,你带着帷帽,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里啊。”凌若拿着帕子胡乱抹了一圈。
“你这是暗示我?”
说着,教渔先生取走凌若手中方帕,直接上手将她脸上西瓜汁擦去。
“不要总动手动脚啊!”她赶忙伸出一臂将他支开,微微侧过身去,生怕双颊泛红的样子他瞧去,便故意嘴硬道“你再这样我对你就不客气了!”
“噗”教渔先生轻笑一声,继续道,“敢问凌若姑娘可曾对我客气过?”
如此想来,似乎还真没有。非要掰扯明白,应是他俩谁也没对谁客气过吧,一直打打闹闹的没个正形儿。
先前无法理解教育先生缘何一直带着帷帽,他不热吗?虽然他说是因为害羞,这绝对是随口找的托辞。
经历今日酷暑后,她突然觉得有个帷帽挺好的,能遮挡阳光——当然,还不会被人发现脸露异色。
哎,轻轻嗟叹。石桥广场走了那么多圈,却从未在市面上见过有人叫卖。
凌若转回身四下打量教渔先生,眼前这人的帷帽瞧着甚好,不如抢过来一用?
当然,此举别有用意,她暗自偷笑。
趁教渔先生没注意,凌若轻踮脚尖上手一抓。眼看帷帽被她摘离,面帘跟着上移。
差一点,还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