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琳琅突然出现在寒山寺时,委实将老方丈唬得一大跳。
“哎呀,释明,在这节骨眼上,你怎么还敢在外面东游西逛?那卢家庄的人,正暗地里到处悬赏,要捉拿你们几个!”方丈将她一把扯住,拖拽到他静修的一间禅室里。
“怎地,大师难道护不住我吗?”王琳琅眨着眼睛说道。
“这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但是,如事真地来到了,难道老衲还怕了不成?”方丈笑眼眯眯地说道,那张圆乎乎的胖脸之上,透着一股慈爱与关切,“你的三位师叔呢?”
“他们已经安全地离开。”王琳琅掩下心中的各种情绪,表面平静地说道,“我折返回来,是因为之前的那个急救法。既然它被唤作了释明急救法,我就琢磨着绘制一个图文结合的手册,将这个急救法的不同种类,具体步骤,注意事项,禁忌要求,一一地绘写出来。日后,寒山寺将之传扬开来,也能好好地造福一方众生。”
此刻,她面目澄净,眸光清澈,如一湾清澈干净的湖水,可以倒映出人心。
方丈微微一个怔愣,然后便是深深地一礼,“施主有仁心,大爱,是我寒山寺之福,苍生之幸啊!”
作为人精似的老和尚,他自然看出了眼前之人,那隐藏在眉宇之间的浓重烦忧,和沉沉的痛苦。但是,在此等情况下,此人并没有纠结在个人的负面情绪里,而是将目光投放在更广袤的情感之上,真正是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啊,其眼界,心胸,非一般人可比!
当下,他便将她安排在自己一处清修思禅的禅房之中,专门安排了明远前来伺候她。
·这一处禅房很静,位于一片竹林之中,与寒山寺的正殿相隔较远。平日里,基本没有人来,偏僻而幽静,正适合王琳琅此刻想要独处的心境。
·在等待明远为她准备笔墨纸砚,粗细碳条,各种颜料之时,她便一人在禅室内弹琴。有时觉得寂寞了,便藏身在众僧侣之中,去做早晚课,听方丈讲经说禅,那颗有些浮躁,痛苦不安的心,便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待到准备工作完全就绪了,她便开始着手绘制关于异物入喉的急救手册。
也许工作最能让人忘忧,所以当她将注意力投放在绘画写字之中时,那些爱恨情仇,恩怨纠葛,似乎离她很远很远,远到她再也没有闲暇想起。
她把白日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了画画。晚上则在灯下写字,对那些图画进行文字注解。起先的时候,明远还常常跟在她的旁边,叽叽喳喳不已,后来,她嫌他聒噪,便将他赶了出去,所以那禅室,便整日只见她一人,伏在案几上,写写画画,画画写写。
这一晚,山中下起了小雨,她一边听着雨打竹林传来的簌簌声,一边就着烛光在灯下提笔写字。写着写着,困意袭来,她便趴在了案几上,伏案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清晨,她在阵阵的钟鸣之声中醒来,竟愕然地发现自己睡到了床上。
“明远,你昨晚来过禅室?”她一边吃着明远送过来的早餐,一边问那个叽叽喳喳嘴巴一刻也不能停歇的小和尚。
“没有啊,方丈吩咐过了,叫我不要随便来打扰你。”明远一边拿着棍子拨弄着地上的蚂蚁,一边委屈地撅着嘴巴说到,“释明,为什么我不能留在禅室?我保证不打搅你,还不行吗?你要是在做事,我保证一点声响都不会发出,甚至连屁都不放一个。”
这和尚,什么脑回路?连屁都冒出来了!
王琳琅摇摇头,放下筷子,“这段时间,我想一个人呆着。”
“好吧!”明远将那爬满蚂蚁的棍子放好,提起送饭的篮子,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竹林。
王琳琅将目光投向了竹林。那碧绿的翠竹,一根根,一片片,像是一道绿色的环形屏障,将这处禅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