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容小镇之中,人人皆在谈论“鬼仙”之事。
陈玉知在好奇心作祟下侧耳倾听,这世间奇异之事多不胜数,但少年也与寻常百姓一样,喜欢听这类山野志异。
“听说鬼仙自扬州城而出,足踏黑莲步步登天,转眼便到了广陵郡,你猜之后怎么样?”
陈玉知看对方卖起了关子,索性插嘴言道:“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那人看了看少年,笑道:“我听说鬼仙去了广陵王府,而后救下了一位女子,你猜那女子是谁?”
“那女子就是前些日子轰动扬州的花魁安若初!”
少年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隐隐猜到了鬼仙的真是身份……
“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我在广陵的朋友告诉我,那日龙虎山张天师来势汹汹,手持道门法器要将鬼仙置于死地,却不料连那柄道门至宝都被鬼仙给折断了!”
陈玉知急迫道:“然后呢?最后怎么样了!”
那人觉得这少年有些奇怪,听个故事至于这么紧张嘛?一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言道:“听说张天师败走后,鬼仙抱着花魁立于广陵城头,覆手便将广陵化作了血海一片。”
说故事的男子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附近没有官家之人后,小说言道:“据说广陵守军无一人存活,全军覆没!连那刚继位的广陵王刘胥都是暴毙在了当场!”
“刘胥是何时继任广陵王的?兄弟,你这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小兄弟,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这世子刘胥继任广陵王已是许久前的事了,扬州人人皆知。我那广陵的朋友还说了,这刘胥是糟了报应,罪有应得!”
“此话怎讲?”
“广陵坊间传闻,刘胥弑父夺位,乃是不忠不孝之人,鬼仙便是他的报应!”
此时不止陈玉知愣在了原地,就连侯岑颜也一时语塞,想不到自己才离开广陵郡没多久,便是连那天都变了。
没想到白净书生竟会变成鬼仙,还造下了此等杀孽,陈玉知立于句容小街之上,长叹道:“湖不语风月,阅尽风月。山不藏世界,自在世界。”
陈玉知并没有替死去之人感到惋惜,特别是刘猖与刘胥,完全是死有余辜,这路在脚下,王献之既然选择了堕入鬼道,那心中定然是不会有悔意的。如此也好,成为鬼仙至少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总比天天呆在客栈中消沉要强上不少。还有那张天师,竟连三五斩邪剑都被人给折断了,当真是大快人心!鬼仙也好,神仙也罢,王献之在自己心中永远都是白净书生,若来日再见,定要好好把酒言欢才是!
“对于刘猖的死,你可有什么感想?”
侯岑颜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情感,淡淡道:“能有什么感想,本就该形同陌路,他作恶多端如今得到了报应,仅此而已。”
陈玉知故作感慨,唏嘘道:“哎,都说这女子无情时,负人最狠,当真是一点没错啊!”
侯岑颜发现少年在拿她开涮,当即在对方腰间狠狠捏了一把,两人打闹间犹如两小无猜一般。
李溪扬看得有些羡慕,这道士就是没有那些个江湖侠客来得洒脱,做什么都得中规中矩,自己何尝不想活得“肆意妄为”些。
他大喊道:“等等我,道爷带你们去尝尝句容有名的小吃!”
句容不大,却是热闹非凡,此地处于茅山、宝华山、九龙山交接之地,故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小小的酒馆座无虚席,掌柜似是与李溪扬认识,特意让小二从库房又搬了一张桌子出来,小道士客气道:“多谢掌柜了,还是老样子,方酥、烧麦、狮子头!”
掌柜笑道:“客气什么,平日里一直受你照顾,老哥我偶尔也得出出力不是!”